雖說大動作沒有,可小動作…卻不能斷,周瑜昏迷的這兩日,曹軍快船晝出夜歸,沿途襲擾江南各處水寨,倒也使得江東水師忙於防守,不勝疲憊。
周瑜帳外,諸葛亮一襲白衣,在外來回駐步數次之後,終歸是掀開了幔布走了進來。
不得不說,周瑜這一倒…確實是卡在點上,關係到他整個布局的成敗。
“何人?”
隨著諸葛亮輕慢的腳步聲傳出,周瑜躺在病榻之上…舔著乾裂的嘴唇,沙啞的問道。
“都督,是孔明來了!”
“是孔明啊!”
見到諸葛亮前來,周瑜苦笑一聲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不過兩日未食,縱使周瑜的身體素質不錯,此刻也沒得半分氣力。
“都督還是躺下休息,莫要亂了氣息。”
扶著周瑜躺下,諸葛亮手搖著羽扇寬慰道。
不管他人眼光如何,總之羽扇…諸葛亮是戒不掉了。
“讓孔明見笑了!人有福禍…隻是沒想到,這一病…卻在這種關要的時候。”
“依我看,都督此病…並未身體抱恙,而是心病所致。”
“哦!看來孔明還知曉病理之事。”
“識天文,知地理,閱三教九流…不正是我輩根本!”
看了一眼諸葛亮手中的羽扇,周瑜不由皺了皺眉。
好歹他也算重病臥床之人,可是被這冷風吹著…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孔明既然知道某之心病…可有治療之法。”
壓下對於諸葛亮的這點小意見,周瑜抬著頭直直的盯向了諸葛亮。
“亮有一法,可儘去都督心疾。”
似乎察覺到周瑜那一閃而逝的眼神,諸葛亮握著羽扇的右手…微微一顫。
“還請孔明賜教!救我江東萬千黎民!”
若非不能站立,周瑜此刻恨不得向諸葛亮行一大禮。
“想解都督心疾不難,隻需一縷東風即可。”
迎著周瑜滿懷期待的目光,諸葛亮微微一頓,平靜的回應道。
“孔明真神人也!卻不是這東風何來?”
若非顧忌帳外人多口雜,周瑜隻怕忍不住驚呼起來。
“都督可識奇門遁甲!亮雖不才,卻得異人相授呼風喚雨之術”
“何時風起。”
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周瑜並未質疑諸葛亮的能耐,隻是凝聲問道。
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不僅與東吳息息相關,也與夏口的劉備息息相關,不用多說…諸葛亮也分得起輕重。
“二十日甲子風起,二十二日丙寅風息…如何?”
“何須三日,若孔明能為我借來一日東風,必破曹軍!”
“布法之事,若有所需,孔明可尋子敬…但有所需,必無不應!!!”
在解決心中頑疾之後,周瑜的神色明顯好轉了許多,說話之間…竟然自己坐了起來。
隨著周瑜病情好轉的消息傳開,江東軍心在短短半日便穩定了下來,一時間猛然發力…打得襲擾的曹軍節節敗退。
三河。
所謂三河,乃是河內、河東、河南尹三郡的統稱。古往今來,三河儘得黃河之利,地產物豐、人口充足。
因此,三河以及弘農郡…聚集了無數的世家士族,雖然經曆黃巾、董卓、西涼之亂後,三河與弘農郡損失慘重,可人在…根基在。
在曹操東迎天子之後,經過十年的修養生息,三河和弘農郡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繁榮。
在長安求援的消息傳來後,三河以及弘農的世家豪族…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聚兵救援,而是收攏私兵,召集為官為將的子弟…商議固守之策。
董卓、李催雖然化為了白骨,可西涼殘留給這些世家豪族的痛…尚在。
麵對信中所提及的十數萬虎狼之師,這些世家豪族雖沒嚇破膽…在心理上已然弱了三分。
好在有弘農楊氏和河內司馬氏的出麵,經過數日的扯皮推諉,這些世家豪族的族長終於坐在了一起,四郡之地拚湊了兩萬步騎,在十一月十七日這一天…開始入關馳援長安。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萬兵馬若是能進駐長安…那長安尚可堅守一段時日。
若是半路被西涼精騎截擊…唯有折戟一途。
在三河和弘農郡援軍出發的當日,受許都傳來的調令…駐紮並州防備匈奴、鮮卑的兩萬並州精騎…在漫天煙塵中南出壺關,兵鋒直指潼關。
與此同時,從青、徐調撥的屯田兵…也被武裝了起來,彙聚成一道道洪流,開拔潼關。
長安要救…可若長安撐不到援兵抵達的那刻,那潼關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大軍集結潼關,窺視長安…這是身在許都的荀彧、賈詡在多次商議後,定下的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