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兩個哥哥,所以她大體猜得到李二如今該長成個什麼樣子了。
跟李二結親的好處,不用旁人說,她也知道有一大堆。
她不用再費力氣,跟杜鵬舉和虞二郎解釋兄妹之情無法上升到男女之情的事情了。
他們也不必再等她情竇長開了。
因為她有個從祖父母到兄弟姐妹都支持的婚約了。
而李二,也的確是她來到大唐這麼多年來,遇到的最優秀的少年郎。無人可超越。
看現世的社會情況,她似乎根本沒有不結婚這個選項。
而如果要嫁人,李二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想起初見那日,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她居然氣勢洶洶質問人家,‘你是哪來的登徒子!’
往日情景,曆曆在目。
這些年的通訊也讓她知道,哪怕如今突然再遇到李二,她也絕不會覺得陌生。
從前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李二真的向她提親了。
她是不是也該做到分彆那日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呢?
儘管沒有人問一句,“綽綽,你是怎麼想的?”
劉綽心中還是飄起來三個字,“我願意!”
夏氏道:“嫁妝的事,你不必太過憂心。我這個做祖母的,也會給綽綽添上一份。”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餘巧兒也道:“祖父,祖母,五妹妹能嫁到趙郡李氏去,新婦也覺得與有榮焉。到時我這個做嫂嫂的,自然也是要添上一份妝的。”
夏氏和餘巧兒的話將劉綽從自己的世界裡喚醒。
她道:“呃,祖父,祖母,這些年孫女也積攢了一些私房錢。到了長安後,也會去應選女官,自有俸祿。嫁妝的事二老不必操心,孫女會自己賺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該害羞紅臉。
她隻不過是想為家人們分憂而已。
她的嫁妝不該成為家裡人的負擔。
她自己就可以賺錢。
一家人卻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像是見識了什麼奇人異事一般。
“綽綽,你放心,你的心意,四兄都知道。我也會幫你攢嫁妝的。”劉謙頗講義氣地大包大攬道。
啊!西八!劉綽心內驚呼!
越描越黑了!家人們,你們不會以為我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吧?
為了嫁他,甚至多年來不惜打工賺錢攢嫁妝?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想多了!
我大概、也許、可能、隻是覺得,反正都要結婚的嘛,李二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難道,不是麼?
劉綽立時解釋道:“不,四兄,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覺得,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嫁妝!李二他圖的是我這個人,又不是圖我的錢。對不對?祖父,祖母,咱們家其實什麼都不用準備的,就當做是個尋常親事對待即可。否則,叔父叔母們知道了再一比較,不又是引出些亂子來,給二老添麻煩?”
一家人看她的眼神,停了,卻又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閨女,挺自戀啊!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是因為李二的那把刀就放在她的枕頭邊,這一夜劉綽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頭她在一對新人的喜房裡鬨洞房,看熱鬨。
新娘穿著綠色的喜服,含羞帶怯。新郎官穿著大紅喜服,寬肩窄臀,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待到新娘將扇子放下,卻是她的臉。前世她作為成年人的臉。
視線一調轉,她成了坐在床邊的新娘,而新郎赫然便是放大了幾圈的李二。
然後他們就顛鸞倒鳳,交頸而臥了。
第二日天未亮,就來了征兵的要帶新郎官上前線。
新郎早就穿好了衣服,在收拾行裝。她穿著肚兜坐在床上含情脈脈地抹眼淚。
兩個人深情吻彆。
“郎君,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會一直等你的!”
那個長著她的臉的新娘道。
劉綽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我的媽呀,我這算是做了個春夢還是噩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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