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入睡見到一號公務員前,劉綽正在逗外甥女玩。
劉蓉回娘家的時候,特意將女兒玉姐兒帶了來。
兩歲的玉姐兒很喜歡自己的小姨。待看到玩得好好的小姨,突然仰麵躺在床上呼呼睡去後,還嚇哭了。
有了兩次經驗的劉家人倒也沒有太過驚慌,隻道是劉綽的病還沒養好,精神頭不濟。
可是曹氏的臉色依然不好看,因為就在那日,四娘子劉嬌的病好了。
對於丈夫的息事寧人,曹氏非常不滿。
“劉小姐,我們今天繼續了解這裡的背景知識麼?”
經過一夜的思考,劉綽覺得一個月內用完這些谘詢機會,實在是太浪費了。隻好再次發揮了自己上一世的談判技能。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慢慢查。關於未來的事情,第一是不好記在紙上,萬一被人發現了,不好解釋。而不記在紙上,你填鴨式的念給我聽,真到用時我又可能會忘記。第二,你告訴我的信息,不一定是我需要的。我阿耶隻是個主簿,我一介平凡女子,也參與不到什麼曆史大事件中去。”
“那劉小姐的意思是?”
“不如這樣。既然輪回的時空結構與常理不同,那麼我是連續30天體驗完,還是過幾年再找你,區彆應該不大。這次之後,你把我剩下的27天維保記在賬上。等之後我遇到難事了,需要向你谘詢了再用,如何?你放心,我絕不會找你多要。”
這樣一來,她對今後的人生規劃就更有信心了。真遇到卷入曆史大潮中的事情的時候,可以選好邊,站好隊。
這時代信息閉塞,知道曆史走向和大勢所趨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信息就是力量,信息就是一切。
“您的意思是您要將剩餘的27天維保時間分散到這一世中?”
“對。你不是說對輪回裡的人來說,度過了大半生,對你那裡來說時間卻可能沒怎麼改變麼?除非你之前是騙我的。”
一號公務員還能說什麼。自然隻有答應的份。
“好,您輪回後,我的確隻有與您連線30次的權限。再多,我這裡也做不到。”
對一號公務員劉綽是很感激的。
要不是因為他做事情夠靈活,懂得實事求是,她就要沒經曆過少女時期,直接成為少婦了。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婦。
“好,那接下來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在我醒來前,再告訴我一些在這個時代生活需要注意的事情吧。”
後來的嗜睡症自然都是劉綽裝出來的。凡是遇到她不喜歡的人,或是她懶得應酬了,覺得來人太煩了,一律裝睡送客。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推她落水的罪魁禍首,四娘子。
劉綽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雖然按照一號公務員的理論,死亡沒什麼可怕的,踏入輪回消去記憶也是幸運的事情。但之前的那個小女孩畢竟才隻有八歲,就已經被傷寒奪走了性命。
哪怕是失手殺人,哪怕她隻有九歲多,那足以見其自私與惡毒。
原本劉綽一直跟在曹氏身邊,一應雜事大多交由曹氏身邊的婢女石榴照顧。
出了落水的事後,劉主簿就托牙行買了個小丫頭回來,給劉綽做貼身婢女。
那婢女是外縣人,家鄉鬨饑荒,全家出來逃難,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賣身為奴,彆的不求,就求能吃口飽飯。
好年景裡,一個成年奴婢能賣7500文錢。未成年的奴婢減半。遇到荒年,市價自然更低。
因為工作之便,蓋了官府紅印的奴仆文書更是出的迅速。所以,劉主簿給了那姑娘的父母4000錢,又給了牙行200錢作為酬勞,當天下值就將小丫頭領了回來。
孩子領到家裡後先讓曹氏帶著洗身換衣,舊衣服和頭發裡全是虱子,便也儘數都扔了。曹氏勤儉持家,所以劉家奴仆並不多。
驟然添上一個人,還是照顧小女兒的,她總是不放心。將消息告知劉綽後,夫妻二人便一同在劉綽房間等著那丫頭來向小姐見禮。
“郎君,你可見過她的父母?買奴仆這件事,最怕之後她跟家人總是糾纏不清。裡通外賊,對主家不忠的事,往往都是奴仆的家人挑唆的。”曹氏提醒道。
“娘子放心,牙行騙誰也不可能騙為夫這個做主簿的。何況,她的父母我全都見過,看著就是老實的鄉下人,帶著六個孩子出來的。這丫頭是裡頭最大的一個。看那光景,若是我不把孩子領走,怕是過不了幾天也要把那孩子賣了換糧食了。如今城裡頭逃荒來的難民不少,這樣的一個小丫頭,隻能換五石米。”
“那郎君你就沒多給點?”曹氏聽著聽著居然眼眶泛紅。
“為夫按照好年景的價,給了3600錢,親自將錢交到了她父母手裡的。”劉主簿沒敢說實話。市價是一鬥米40錢,一石米是400錢。他給的錢足可以買2個這種小丫頭了。
哪知曹氏聽了後,反怪他給少了,紅著眼道:“郎君,咱們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人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怎麼也得給個整數啊。一石米也就夠一個壯勞力吃一個多月的。他們家人口多,九石米才能吃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