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們分散開來,逐戶踹門而入,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刁民,快把搶的糧食交出來!”
隨後便不顧百姓的哭求與反抗,將糧食搜刮一空,稍有不從,便拳腳相加。
“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就沒有王法了嗎?”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青年憤怒地說。
“王法?他們就是王法!”一個追出門去的老者歎息道,“裴家、韋家、李家,不是皇親就是國戚,他們在鳳翔府一手遮天,誰敢惹?”
一農戶家中隻有一對老夫妻,麵對凶神惡煞的壯漢,老翁顫抖著聲音哀求“這是我家自己的糧食,哪裡是搶來的,無憑無據,你們不能誣賴好人啊!”
那壯漢哪裡肯聽,揮手就是一棍,將老翁打倒在地“少廢話,不交糧就抓人!”
屋內,老婦驚恐地護著家中僅剩的一點糧食,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壯漢衝進屋內,正要粗暴地將老婦推開,胳膊便被身後一人鐵鉗一樣抓住,泥巴一樣丟了出去。
“什麼人?敢擋你祖宗的道兒?”那壯漢正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
就見院中進來一個身著官服,頭戴襆頭的少女。
“你是哪家的狗奴?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活著回鳳翔城。”
“劉····您是劉員外?恕小人冒犯,您···怎麼在這鬼···”
“陳烈,他耳朵不好使!”劉綽伸出手,指著地上惡奴打人的那根棍子,“打,打到他耳朵好了為止。”
“是!”陳烈從屋裡走出來,抄起棍子就是一頓招呼。
“來人啊!人都死哪去了?”那惡奴抱著頭呼喊,卻哪裡能喊來一個幫手。
村中其餘惡奴也都被擒住,捆了起來。
“我是裴家的,我是裴家的,劉員外饒命啊,劉員外饒命!”地上的惡奴終於道。
劉綽笑了,陳烈的棍子也沒有再落下。
屋裡兩個老人相互攙扶著走出來,老翁向劉綽叩頭,“多謝劉員外,要不是您來了,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婦人用皴裂的手,擦著眼淚,“劉員外,您能不能就留在鳳祥,彆走了?您在這兒,給我們又補錢又發糧的,我們能吃飽。可您要是走了,他們就沒人管了啊!”
劉綽趕忙將老人家攙扶起來,鄭重承諾道“兩位老人家,快快請起。我是小輩,哪裡當得起你們這一跪?我此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後顧之憂的。你們放心,彆的不敢說,至少十年內,他們再也不敢來欺壓你們了。”
待劉綽帶著人走出去老遠,村民們仍有些不敢相信,“至少十年安寧,這是真的麼?”
“劉員外既這樣說,就一定能做得到!”
“沒錯,石泉村那村正說的哪一樣沒有兌現?”
鳳翔城內,劉綽將一眾惡奴直接帶到了府衙。張年急匆匆從後宅出來,“劉員外,這是發生了何事?”
劉綽大步流星往裡走,笑著道“下官進山查檢硝石礦,不想竟遇見了裴家、韋家、李家的惡奴在鄉間擅闖民宅,搜糧抓人。這些豪奴狗仗人勢,橫行霸道,視王法如無物,實乃我大唐律法之恥,百姓之禍。”
張年聞言,神色一變,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因為封城令,如今整個關中都是是非之地,劉綽的到來,更是讓人猜不透聖人的心思。若處理不當,很可能會牽連到自己頭上。
劉綽見張年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繼續道“張刺史,這些人不由分說便對尋常百姓拳腳相加,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此等惡行若不嚴懲,何以正朝廷法度,何以安百姓之心?”
張年心中一緊,試圖緩和氣氛道“劉員外,此事是否有些小題大做?鳳翔韋家是京兆韋氏駙馬房的一支,論說起來,那個韋十一郎還是宮中韋賢妃的侄兒。李家乃是道王一脈的,皇室宗親啊,京兆尹李實就是他們這一族的。裴家在京中也是根基深厚,不過些許家奴作亂,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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