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卿走後,文滄忝皺著眉,他可是告的禦狀,審理的人都能這麼敷衍,虧得他沒被韓兄拉住的時候還真想過去京兆府告狀。
看來韓兄說得對,即便是他突破重重困難敲響了登聞鼓,滾過了鐵釘床,也沒為天下學子和韓兄求來一個公道!
何其可笑!
難怪,這些或許都是韓兄經曆過的吧,所以他當時才那樣阻止他。他原以為他用這條命博到陛下麵前,陛下定然會給天下學子一個公道,沒想到——總就是不值得罷了。
文滄忝一整個上午一句話都沒說,隻靠著牆壁假寐,不知道是遲來的後悔亦或是其他什麼。
牢門鎖鏈聲再度響起,進來的人與早上那人不同,穿著紅色官服,長的唇紅齒白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我是刑部尚書白雲錦,也是這次的主審官,你有什麼冤情都可以對我說。”
晾他半天,才假惺惺地來問他有什麼冤情,真是可笑。
“你們不是說你們都知道嗎?既然知道,還來問我做什麼?”文滄忝有氣無力道。
白雲錦……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知道他的冤情了?我沒說過啊?
白雲錦愣了一下才輕聲道“本官何時說過知道你的冤情?”
文滄忝看都沒看白雲錦,閉著眼睛道“你們官官相護,相互勾結,不管我說什麼,最後都會成為你們想要的供詞。可笑的是,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現在才明白。”
白雲錦很想和文滄忝理論一下,他白雲錦在外麵可是被人稱為青天大老爺的白青天,他什麼時候官官相護,又和誰相互勾結了?
咳,他的簡相除外,畢竟他和簡相可是拜過堂的。
白雲錦看著文滄忝那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對著門口的獄卒招了招手,問道“他怎麼了?”
獄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大人,小的不知。”
白雲錦換了種問法“他今天見過什麼人嗎?”
“回大人,太師來過。”
白雲錦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艱難,太師到底做了什麼,把這人搞得這麼自閉?
原來早上那人是那個權傾朝野的奸賊太師,難怪不給他任何申冤的機會!至於這人看起來就是個笑麵虎,枉自有個青天的名聲在外麵,兩個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雲錦收起笑容,看著他輕聲道“你告禦狀就是為了當個啞巴嗎?太師知不知道你的冤情本官不清楚,但你如果不說,本官對你的冤情就一定不清楚!”
文滄忝睜開眼,看著白雲錦道“我說了,你就能幫我們主持公道嗎?那可是太師,一手遮天,你即便知道,又能做什麼?”
白雲錦眨了眨眼,這人居然懷疑科舉舞弊的是太師,他瘋了嗎?太師像差那點錢的人嗎?
太師在民間的聲譽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怎麼什麼都往太師身上想?雖然他不是太師一派的人,但還是莫名覺得太師有點委屈。
在他看來,太師雖然做事隨性了些,卻也從來沒有做過危害大越的事,反而幫大越撥亂反正了不知道多少次。
太師不是一個正統的賢臣,也不一定忠於君王,但他一定是大越不可多得的能臣。
“我想你一定是想多了,科舉舞弊和太師沒有關係。”白雲錦沉聲道。
“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那他為什麼要來找我?”文滄忝眼中帶著深沉的怒火。
白雲錦深吸了一口氣“就是,有沒有可能,他是監審?還有在你敲登聞鼓之前,太師就已經將新科進士和禮部的人下獄了,科舉舞弊背後的人可能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是太師。”
“你年紀小,又沒入過朝堂,所以不知道太師是怎樣風光霽月的一個人。他那樣的人,才不屑於科舉舞弊!”
文滄忝瞪著白雲錦,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白雲錦歎了口氣道“算了,你不說也沒什麼,反正你那位韓兄已經差不多都告訴我了,據我調查,你二人幾乎一直住在一起,想來知道的消息都差不多了。”
白雲錦起身,離開之前輕聲道“對了,本官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輕易去懷疑太師,否則你就會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
他也是看這舉子有膽識還正直才把他家媳婦告訴他的獨家秘聞給這小子說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媳婦那麼信任太師,但他一直奉行一條,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官,媳婦永遠是對的,聽媳婦的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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