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心中頗有些不喜,因為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來,但是天子這樣做,多少有些以偏概全,對於手下將領和派係而言,似乎顯得不夠公正。然而,他也深知天子的難處,在這複雜的局勢下,每一個決策都牽一發而動全身。
天子看著劉備的遲疑之色,心中明白其他三人暫且無需多做解釋,但劉備這裡必須解開他心中的疙瘩。畢竟天子要用關羽、張飛兄弟之才,就必須拉攏劉備為己所用,絕不能讓他心生不滿。
天子微微歎息,繼續解釋道:“皇叔,你或許覺得朕這樣做顯得對部下的文臣武將皆不夠信任。但皇叔,你可曾想過,若他們皆如你等四人一般忠誠可靠、公忠體國,朕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安排。實在是他們的種種行為讓朕心中憂慮不已。如今天下未定,朕既要用他們的才能,又要提前做好籌謀,以免到時候大家因為一些瑣事而心生不滿,最後漸生驕狂之心,甚至兵戎相見。那絕非朕所願意看到的局麵啊。皇叔呀,朕也有諸多難處。朕所處之位置,無時無刻不在憂慮著咱大漢這四百年的基業,常常讓朕輾轉難眠。”
劉備聽了天子這番話,心中的不快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心疼與擔憂。他連忙勸道:“陛下,臣心中並無任何疑惑。陛下之心思,臣豈敢妄自揣摩?隻要陛下但有旨意,臣必定嚴格執行,絕不有任何克扣。臣等願為陛下、為大漢江山社稷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劉辯此時又緩和了語氣,輕聲說道:“皇叔,其實這其中還有至關重要的第三點原因。朕已然向並州呂布部秘密回信,要求他們配合我等精心策劃這場大戲。當時機成熟之時,讓呂布從並州發兵,對冀州展開突襲。要知道,如今的冀州牧韓馥已然被袁紹所取代。那袁紹此人,野心勃勃,全然視國家於無物,竟私自竊取冀州這一重要之地。而韓馥呢,心中毫無家國大義,僅僅因為自認為是袁氏門生,便輕易地將冀州拱手相讓。袁氏在董卓之亂後,便已對朝廷心生不滿,暗下決心與朝廷對抗。皇叔你也看到了,如今政令難以走出長安,又有幾人會遵從朝廷之令呢?袁家四世三公,擁有著諾大的名頭和深厚的根基,朕不得不謹慎謀劃。趁你們佯裝討伐並州之際,若能尋得合適的機會對冀州發起出其不意的攻擊,或許真的能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如此一來,既可以削弱袁紹的勢力,又能重振朝廷威嚴,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有所忌憚。”
劉備聽後,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之色,感慨道:“陛下心思縝密,所圖甚廣。陛下之謀略,實乃高瞻遠矚。臣不及也。那袁氏兄弟,自董卓亂政以來,便不斷擴充勢力,其危害日益凸顯。袁紹占據冀州,擁兵自重,對朝廷的號令置若罔聞。袁術在淮南,也是野心勃勃,妄圖割據一方。此二人若不加以遏製,必將成為大漢江山的心腹大患。陛下此次謀劃,不僅針對冀州,更是對袁氏兄弟的有力打擊。若能成功,必將重振朝廷聲威,為大漢的複興奠定堅實基礎。臣定當帶著二位兄弟,為陛下征戰,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早日恢複大漢榮光。”
劉辯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欣慰與期望,說道:“皇叔能如此想,朕甚感欣慰。此次行動,關乎大漢江山之穩固,朕與皇叔等當齊心協力,共克時艱。那袁氏兄弟雖勢大,但若我等君臣一心,定能尋得破敵之策。望皇叔與諸位將軍全力以赴,為大漢之未來而戰。”
劉備鄭重拱手,神色堅毅道:“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負陛下重托。吾等定當殫精竭慮,奮勇殺敵,為陛下守護大漢江山,讓大漢之榮耀再度閃耀於天下。”
劉備說完這番話後,便鄭重地起身告退,他身姿挺拔,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決心。邁著沉穩的步伐,劉備匆匆離去,準備回去與關羽、張飛兩位兄弟一同整治軍備,為即將到來的出征做充分準備。
此時,劉協望著劉備離去的背影,轉頭對劉辯說道:“兄長,您此等心思真是令人難以琢磨。您對全局的把控可謂精妙至極,可為何要給他們說這麼清楚呢?倘若他們知曉了與呂布之事,一旦消息外露,那此事便無法進行下去了啊。”
劉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看著劉協,眼神中透露出睿智與沉穩。“兄弟,用人之道,貴在信任與坦誠。劉關張三兄弟和子龍將軍皆是忠勇之士,他們對朝廷、對大漢忠心耿耿。若我們對他們有所隱瞞,反而會讓他們心生疑慮,在執行任務時有所顧忌。再者,他們皆是有智謀之人,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定會守口如瓶。而對於此事的全盤告知,也能讓他們更加明白此次行動的重要性,從而全力以赴,確保計劃的順利進行。”
劉協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對兄長的謀略與遠見又多了幾分敬佩。
劉辯望著劉協,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而後緩緩說道:“兄弟啊,用人之道,其中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必須要因人而異方可。你且看,劉關張三兄弟以及子龍將軍,他們個個正直中正,心中懷著對朝廷的忠誠,對大漢的一片赤誠。對於這樣的人,我們萬萬不能讓他們心中生出芥蒂。倘若他們心中存有疑惑,即便他們會依照命令去執行,可久而久之,必然會漸漸產生抵觸心理。在這一點上,你確實還需要好好地學習體悟一番。他們與馬超、公孫瓚全然不同。那馬超,極其重視名聲,猶如愛惜自己的羽翼一般。所以,我們便要將他高高地捧起,一方麵對他施以恩義,在天下人的麵前將他樹立為道德模範。此時讓他去處理董卓餘部之事,他若不處理,那麼他這道德模範的形象便會被打破。如此一來,他定然會不得不儘心儘力去辦事。而公孫瓚呢,此人私心甚重,一心隻想著成為國丈,好讓他的家族越發顯赫,在朝堂之上妄圖說一不二。對於這樣的人,我們便要吊著他,讓他始終差那麼一步,無法達成他內心的欲望。如此,他便會為了這個目標不停地妥協,不停地朝著這個目標奮力前行。到最後,我們就是不讓他滿足,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落得個雞飛蛋打的下場。這便是要根據不同人的性格與欲望,精準地把握他們的人性,從而更好地掌控全局,為大漢的穩定與繁榮奠定基礎。”
劉協聽得入神,沉思片刻後,點頭說道:“兄長之謀略,著實高深莫測。吾當用心學習,為兄長分憂,為大漢之昌盛貢獻自己的力量。”
劉辯微微頷首,目光深邃而堅定,其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說道:“吾身為天子,肩負著天下之重任。唯有善於用人,精準地把握人性,掌控全局,方能使大漢江山永固,百姓安居樂業。”
馬超緩緩回到府邸,神色間滿是凝重與煩悶。今日,張任在軍營中坐鎮,維持著日常的軍務。而此時,張遼、徐晃、徐庶三人早已在府前等候,見馬超歸來,紛紛迎上前去。徐庶見馬超悶悶不樂,一臉的鬱悶之色,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他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將軍,今日朝會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馬超沉默不語,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中似乎蘊含著無儘的愁緒。
張遼和徐晃看著馬超這般模樣,心中愈發焦急。張遼急切地說道:“將軍,到底有什麼事情?您可急煞我們了。”徐晃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將軍,有何事讓您如此憂愁?”徐庶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後說道:“將軍不言,我且猜之。是否是朝堂上需要我等出兵?而且此事讓主公也頗為為難,我想,應該是有關董公餘部的方麵吧。莫不是要將軍出征討伐天水郡的董公餘部?”馬超聞言,猛地抬起頭來,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瞪大了眼睛,緩緩說道:“元直如何得知?確是此事也。”
徐庶輕聲笑道:“此事並不難猜。我等自來長安,率領五千餘部,天子卻對我們珍而重之,時不時便有賞賜和封賞下來。更何況,拜將軍為堂堂縣侯,明顯看重的不隻是我們所帶的五千兵馬。再者,有去西涼傳旨的天使王桀,他回來後豈能不與天子訴說西涼之狀況?我西涼之興盛與武德充沛是掩蓋不了的。那王桀但凡有心,必定會暗中觀察。天子如此做派,不僅僅是要將軍為朝廷效力便好,他所看重的,甚至是我等身後的整個西涼。他要的不僅僅是西北安穩,還要我們為他征戰天下。恕徐庶冒昧問一句,將軍,天子可曾給我們再分配兵馬?還是說隻有我們西涼一部前去討伐天水董公餘部?”
馬超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後說道:“目前尚未有新的兵馬分配下來,此次出征,隻有是我西涼一部獨往。”
徐庶麵色凝重,緩緩踱步,思索著說道:“此事頗為棘手。若僅我西涼一部出戰,兵力恐有不足。且天水郡地勢險要,董公餘部又占據地利,此戰難度不小。但天子既已下令,我等也唯有全力以赴。將軍,當速速商議應對之策,做好戰前準備。”
馬超點點頭,神色堅定地說道:“元直所言極是。我等定當精心謀劃,不負天子重托。”
張遼說道:“將軍,董璜部眾至少還有三四萬人,他們又據天水堅城而守,我們僅憑本部兵馬,恐不能勝。他若龜縮不出,我們又該如何?如今朝廷,光是長安的軍營中有幾萬幽州兵和劉關張三兄弟,包括如今的趙雲將軍皆是統兵之大將,為何單單點我們一部前去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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