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太難撩!
“他還真是固執。”白靈說。
安吉點點頭,“的確。後來他求到了城主府,城主和我們一直挺喜歡這小子,所以答應了,我們派了一百多人過去。但是你知道的,死亡沼澤是西元大陸最危險的地方之一,那裡到處是毒,樹林還有魔性會讓人迷失方向,喪失神誌,又是高級魔獸出沒的地段。我們折了好些人,依舊隻是在外圍打轉。最後那裡的毒氣越來越濃逼得我們不得不撤回。”
“亞倫不死心,他死死認定他的團員沒死還在等著他回去救援,又來求城主,城主被他決心打動,第二次派兵。我們把外圍都掃查過了,也往中部查探過但沒他們的蹤跡,我們斷定他們走進了死亡沼澤中心,那是必死無疑。所以探查就這樣結束。但是亞倫不滿意這個結果,他希望能進入死亡沼澤中心。他知道他一個人辦不到,所以一直來求城主。”
安吉說到這裡看著白靈“那時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們即使是活著進入死亡沼澤內部的,現在也肯定死了。你如果去過那個地方就知道那地方的恐怖,進入死亡沼澤中心等於去送死,城主當然不會答應這個要求,但那個小子固執的狠,他也知道自己要求過分,所以他也不鬨,就是站在那裡一直等。”
“一開始我們還個個去勸他,說這麼長時間他們肯定活不了了,城主不會因為你的直覺讓自己的手下白白送命的。我們好說歹說,他就是每天從早站到晚,我們的話就如同風在他耳邊吹過,漸漸的我們就由著他了。”
安吉說完這些,見白靈陷入了沉思,他見白靈沒有要在和他說話的意思,就告辭了。
白靈潔白如玉的手指放在欄杆上,眼睛看著廣場上那個少年。即使隔得很遠,以她的眼力依舊能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表情。陽光把他的臉曬得紅紅的,他緊抿著乾燥的嘴唇,如同雕像般紋絲不動,那雙祖母綠的眼睛目光堅定冷厲而決絕。
白靈閉上眼睛,又想起了那一幕?深藍色夜空下,浪花拍打著懸崖,一隻巨大的妖狼立在懸崖之上,月光下他整個身體都泛著銀色光華,幽碧色的獸瞳對著天空中的圓月,引頸長嘯。那嘯聲在整個夜空中回蕩。
夕陽將少年的身影拉得老長,當一顆星在落日的火海中跳躍的時候,少年終於回過頭看著天邊的暮星。他看著正前方被落日的餘暉染成金黃色的府邸,低下頭轉過身,慢慢地拖著步子離開。把守的衛兵看到這一幕,又是彼此相視一眼,歎息一聲。
亞倫穿過一條條的大街,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時突然一個動聽的女聲在後麵響起“你準備明天又來嗎?”
他猛地轉過身,身體呈攻擊狀態,然後視線撞進了一雙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中,“是你。”他驚訝地說。
白靈款款走來,她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明天又過來扮石像嗎?”
“是又如何。”他淡淡地說。
“有意義嗎?你的同伴或許早就死了,你這樣簡直就像是個白癡。”她低頭看著少年那雙祖母綠的眼眸毫不留情地說。
對於白靈知道自己的事情亞倫並不意外,畢竟這件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隨便一問就知道。
“我相信他們活著,他們就等著我去救他們。”他說。
“其實你根本不是想救他們,隻是你的負罪感讓你不得不這樣做,你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可他們生死未卜,如果不做些什麼,你會覺得很不安,是吧?”妖精惡意地揣測,她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亞倫看著她放大的絕美臉龐,上麵是惡意的笑,他也隻是淡淡地回答“也許你說的對吧!如果不做什麼我會很不安。”
白靈沒想到他承認的那麼乾脆,她說“如果是這樣,你也已經儘力了,就到此為止不就好了嗎?你已經很對得住他們了。回去吧!回去後,就彆再來了。”
少年搖搖頭“我不會這麼放棄的。”
“你在那裡傻站又有什麼意義。”
“我明天再去一次,如果城主還是不願幫我我就放棄了。”他平靜地說,白靈聽他這麼說躁動的心情稍許平複,卻又聽到他說“我會自己去死亡沼澤找他們,找不到就不回來。你說得對,我再站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
白靈兩隻手扳著他肩膀,狠狠地說“你有幾斤幾兩就去死亡沼澤,你根本是去自殺,你是笨蛋嗎?那些不過是你的手下,又不是你的親人,你有必要搭上自己的命嗎?”
亞倫的肩膀被她抓的生疼,他很不理解為什麼白靈這麼激動,他說“他們是我的團員,就是我的親人,我是他們的團長,我本來就該對他們負責,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我的責任。”
“責任,什麼狗屁責任,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提什麼責任。”白靈搖著他肩膀,幾乎是吼出來的。
亞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淡淡地說“這個和你沒關係吧!”
他平靜地看著白靈,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如一把刀紮進她的心裡,白靈猛地放開他,冷哼一聲,“你說的沒錯,那你就去死吧!”
亞倫看著白靈怒氣衝衝地離開,他站在原地疑惑不解,他想不出白靈為什麼對他的事情感興趣,乾脆不想了。他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白靈拐到小巷的另一頭,就看見安紫站在那裡,她是尾隨白靈到此的。白靈站在那欄杆上,一直看著廣場時安紫就注意到了,看著她走出去,她也就跟出去了。白靈也早就發現了她,隻是不去理會而已。安紫邊咬瓜子邊問“那男孩是誰?你和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老站在廣場那邊?”
毫無疑問地白靈理都沒理她,安紫也已經習慣了。安紫也早就發現了亞倫這個一直站在廣場那裡的少年,奇怪的少年。而花妖的舉動讓安紫覺得他更加奇怪了。
白靈和她擦肩而過,她金色的妖瞳瞥安紫一眼,她眼中冷酷的殺意讓安紫幾乎是立刻做出了防備的架勢。就在安紫以為她要暴起攻擊時,她卻隻是帶著周身殺氣從安紫身邊走過。
安紫看著她走遠,又看著少年離去的方向。剛才花妖的殺意就是衝她而來的,本來花妖想殺她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次和那個少年有關。
月光溫柔似水,窗外的夜花開得正香濃,一陣陣香氣吹進來,滿屋子都是花香的味道。
白靈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隻似是白色水晶製成的鐘形鈴鐺,那鈴鐺和嬰兒的拳頭大小,用銀色的碎珠鏈子吊著,燈光下晶瑩剔透,如陽光照在冰雪上一般。鈴鐺的身上刻著許多雲氣紋,以及古老的妖族文字。白靈拎著鏈子墜著鈴鐺,思緒又回到了以前。
深藍色夜空下,浪花拍打著懸崖,一隻巨大的妖狼立在懸崖之上,月光下他整個身體都泛著銀色光華,幽碧色的獸瞳對著天空中的圓月,引頸長嘯。那嘯聲在整個夜空中回蕩。
忽然間妖狼的身體慢慢地縮小,變成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漆黑的頭發用銀色的絲帶綁起,銀白色的袍子上繡著流動的花紋。他腰間係著金色的腰帶,腰帶上墜著一隻晶瑩剔透的鈴鐺。他迎風而立,似是羽化的仙人一般。遺世獨立,超凡脫俗。他轉過身,月光照在他冷峻的臉上,一雙祖母綠色的眼瞳深邃而冷厲。
他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落在海邊的礁石上,他說“你還不睡嗎?”他的聲音也是清冷的。
穿著同樣白衣的少女坐在他旁邊的礁石上,她赤著腳,雪白的雙足浸在水中。烏黑的長發如瀑,又被風吹起,露出尖尖的耳朵。她抬起頭,額上一朵紅色花瓣狀的妖紋,容顏皎潔如月光。她抱怨說“某人一直在鬼哭狼嚎我怎麼睡啊?”
“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了。”他笑著說,身上的冷意也去了不少。
少女抬腳踢了他一下,踢在他小腿上,嗔怪說“本來就是你的錯。”她拿出一隻碧綠的洞簫,咬牙切齒地說“你害得我沒好覺睡,你也不要睡了。”
她說罷將洞簫放到兩片粉色玫瑰花般的嘴唇上,然後是一陣陣淒厲的簫聲在天地間回蕩。
畫麵一轉就到了一個冬天的雪夜,周圍都是光禿禿的樹林,樹乾上都是沉甸甸的積雪。四周全都是白茫茫的,漫天雪花飄飄灑灑,西北風不停地狂嘯著。
那個穿著銀白色長袍的男人躺在少女的懷裡,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染得通紅了,像是開在雪地裡紅色的花。他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他的生命在不停地流逝。
“嘯月,嘯月,你不要死啊——”
少女抱著他聲音裡都是無措,她手放在他傷口不要命地輸出妖力為她療傷,可是那些血還是不停地流出來。
嘯月俊美的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解下腰間的鈴鐺放到她手中,虛弱地說“不要浪費妖力了,我是不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妖皇。”他臉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
“我不要,我不要做什麼妖皇。”
少女把鈴鐺塞回給他,嘯月看著她恐懼的雙眼,輕輕地撫上她美麗的臉,無比眷戀。他輕輕地說“白靈,你是妖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