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把零食偷偷分給小當,小當主動到常威屋子裡擦桌子掃地。
“小當,今年十五了,到暑假就初中畢業了吧?要考中專嗎?”
“學校還不穩,我這初中上的也是有一陣沒一陣的。”
“好好學習,過兩年形勢就會好的,你也會有書讀。”
“謝謝常叔叔,這麼多年,您一直照顧我們姐倆,有好吃的從來不小氣,我跟槐花都記得您的好。”
“我剛搬來不久你就出生了,然後是你妹妹小當,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姐妹兩個跟你哥不一樣,你們更有人性。”
小當搖搖頭,表示不理解這個詞。
“我給你們吃的,不圖你們打家裡小報告,也不是要收買你們,隻是單純看你們順眼,雖然有點貪吃和自私,但在這個年頭不算毛病,不自私點怎麼能活下去?”
“這不是缺點,是人的本能,就像你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媽,不會第一個想到我。我說你和槐花有人性,就是最難能可貴的真和善,多和少都不重要,哪怕對彆人抱有一絲善意,你就有人性。”
“我哥沒有?”
“你捫心自問,彆說是你們這兩個妹妹,就算你媽和你奶,在他心裡又能占多大的份量?有句話叫,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已經擁有的有恃無恐。棒梗是你家唯一的男孩,尤其你奶奶和你媽重男輕女,把棒梗當成她們下半輩子唯一的希望,棒梗對不對她們好,也不影響家裡的一切都給他。”
小當心情沉重地擦著桌子,一下一下沒精打采。
“好了,彆擦了,跟老太太畫眉似的,一道一道的。槐花,你記住,永遠不要主動討好彆人,這也是你媽引以為傲,實際在生活裡被人防備的一點。主動釋放微笑和善意,也要不卑不亢,卑躬屈膝有所求,反而一無所有。”
“那我以後不來了?”
“我還是你常叔叔,你還是小當,十五歲大姑娘,該有個避諱,但是你我還是鄰居不是。”
“我懂了,常叔叔,以後我有想不通的還想來找你。”
“來,糖和吃的管夠。”常威抓了一大把放小當手裡。
兩個人相互點頭一笑,都是聰明人,話說到這裡就夠了
“小當,你易爺爺想吃豬頭肉,給你錢幫我跑一趟吧。”苗翠蘭站在自家門口朝常威房子裡張望。
“小當,快出去吧,這院裡的人眼睛都長彆人家了,你再不出去苗大媽眼睛拔不出來。”
常威調侃了苗翠蘭後,水壺口嗚嗚噴出水霧,泡茶正好。
苗翠蘭拉著小當,裝作給錢,半轉身子低聲問她,“常威跟你說啥了?”
何露出生,棒梗下鄉,易中海和苗翠蘭徹底跟傻柱綁在一起,曾經的仇怨,在苗翠蘭拿出存折和房本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一間房,兩千三百的存款,雇一個養老的誰都不吃虧。
秦淮茹和傻柱大致估算了下,老兩口手裡至少還有一兩千塊錢,易中海半個月舍不得吃一回肉,苗大媽吃藥也花不了多少錢。
這兩個老登,越哭窮越有錢。
易中海四五十塊錢聽著好像不多,前世父母七十年代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兩個人工資,加一塊也就這麼多錢。
傻柱兩口子加易中海兩口子,算一算一個月一百多塊,養活兩大家子人一點問題沒有。
每個月易中海拿出十五塊錢,讓秦淮茹和小當幫著乾乾活,老兩口一個坐輪椅,另一個跛腳,洗洗涮涮,搬搬抬抬也需要人幫忙。
秦淮茹下班回家幫著易家乾活,家裡的活大部分交給賈張氏,慢慢長大的小當和槐花也是乾活的主力。
家務活算不清,多了少了就看誰更被需要。
兩家人在一起後,對常威提防之心更重,這些年風雨飄搖,總有常威撐傘在對岸觀望。
若說沒有常威參與其中,沒人會信。
苗翠蘭看到常威對三個小女孩很好,怕她們年紀小不懂事,被常威灌輸平等自由各種觀念,破了現在努力維持的局麵。
易中海舌頭廢了之後,很多話不好溝通,也沒辦法給傻柱和孩子們洗腦。
苗翠蘭心裡著急,手裡抓不住傻柱和秦淮茹,養老這事兒一波三折。
連忙把小當從常威屋子裡叫出來,有些話提前說,總比讓常威暗戳戳帶歪了要強。
“苗奶奶,今天常叔叔給槐花何露吃的,我過來想幫他乾點活謝謝他,他告訴我以後不用來了,我是大姑娘不好去他房子裡。”
“他還挺注意影響的呢。”苗翠蘭嘟囔了一句,讓小當去買豬頭肉,分成兩份,一家一份。
回了屋,先給易中海擦了嘴角淌出來的口水,“老易,常威這幾年對小當、槐花很好,時不時給吃的,他有什麼目的?”
易中海閉上眼睛,心裡琢磨一會兒,缺了塊舌頭講話含含糊糊,雙手結印比劃了一陣。
苗翠蘭一邊給他擦口水一邊點頭,偶爾複述下易中海的話,兩口子全程溝通沒障礙。
講了二十分鐘,易中海感覺到一陣兒疲勞襲來,頭後仰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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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這些年聽了不少易中海和苗翠蘭的對話,加上苗翠蘭的旁白,大致猜到易中海說了什麼。
這些年車軲轆話翻來覆去,易中海沒說累,常威都挺累。
無非就是常威心思陰毒,手段狠辣,喜怒無常,這些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人深沉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