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這樣訴衷腸,宋京瀾可是不好回應的。
若換作從前,秦翡沒有嫁給岑鶴玨,他還是願意不計前嫌,娶了她的。
隻是如今她已經嫁進岑家,岑鶴玨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為了娶秦翡連把握多年的兵權說交都交了。
就算是秦翡如今癡迷於他。
他也不會再將主意打到秦翡身上了。
不過……
主意是不會打了。
他倒是很樂於挑起岑鶴玨夫妻之間的矛盾。
於是故意引誘“殿下,您真的願意為了京瀾,同岑少師和離?”
秦翡聽著宋京瀾說的話,餘光卻落在了林子裡的從容和顧念身上,女子沒等到心心念念的人,萬念俱灰,忍不住傷神落淚。
從容則是沒忍住,將人抱在了懷裡,隨即從另一側出了樹林。
“……”
走了。
“殿下?”
“殿下?”
宋京瀾見小姑娘沒反應,以為她正猶豫,故而傾身下去,與她靠得極近。
落在岑鶴玨眼中,就像是快要親上去了一般。
手心裡折下來的樹枝,早在他手裡被碾成了粉末。
“殿下若是真願意為了京瀾同岑少師和離。”
宋京瀾抿唇,眼眶微微泛紅,裝得感動,“那京瀾願意…誒!”
隻覺後脖頸衣領被人揪著。
方才秦翡還一臉情意綿綿看著他,現在眼睛裡都是不耐煩,抓著他的後衣領,語氣惡狠威脅。
“離你他娘的離。”
“白日夢也沒你這個做法。”
秦翡翻臉的速度不止驚呆了宋京瀾,連灌木叢外的阿焰都懵了,下意識看向自家主子。
岑鶴玨明顯也愣了下,隻見秦翡揪著宋京瀾的衣領,指著他,“我告訴你嗷,好好跟秦琇過日子,過不了就去死,
再去糾纏顧念,小心我把你腿打斷了送去肉鋪掛著。”
少女看著清瘦窈窕,但輕而易舉就將宋京瀾拎起來,阿焰對麵前的場景總有一種歎為觀止的感受。
不愧是他們岑家二夫人。
“窸窸窣窣——”
秦翡隻聽旁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連忙將人放下來,準備跑路。
宋京瀾卻叫住了她,“殿下!你方才那樣對我,是因為我對三殿下示好嗎?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
秦翡翻了下白眼,甚至懶得搭理這人。
“殿下,你應該也很討厭岑鶴玨吧?”
宋京瀾比秦翡反應快多了,方才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察覺了岑鶴玨站在灌木叢外,故意引導。
小姑娘許久都沒有回答這句話,以至於岑鶴玨的拳心一點點收緊。
忽而。
“我為什麼要討厭他?”
秦翡仰起臉來,拳頭用力捶了下宋京瀾的肩胛骨,力道之重令青年都蹙緊了眉,忍不住追加“岑鶴玨此人心機深沉,為人從不光明磊落,素有奸臣之名。”
宋京瀾冷笑了聲“難不成殿下還會喜歡這樣惡劣的人嗎?”
“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可笑嗎。”
秦翡看著對方,眼神裡的厭惡更盛,鮮少有像如今這般,正肅認真地為人去出頭,“他心機深沉,從不光明磊落,你宋京瀾就沒有想靠著女人上位?
你為了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惜出賣自己,也辜負旁人,你說他惡劣,可我卻覺得你比他惡劣一千倍一萬倍。”
宋京瀾聞言一怔,先是覺得不可置信,而後越發憤怒,“殿下說什麼?”
“裝什麼沒聽見?”
秦翡扯了下嘴角,輕蔑地看著對方。
“你宋京瀾所引以為豪的,靠玩弄彆人的心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岑鶴玨從不會這樣做,也不屑這樣做。”
“跟你比起來,他乾淨多了,也光明磊落多了。”
秦翡說完這些話,頓時感覺胸腔裡堆積的鬱悶一掃而空,大搖大擺走出了小樹林。
哪曉得迎麵撞上了岑鶴玨主仆倆。
她頓時緊張地往後看了眼,宋京瀾已經不知所蹤,而岑鶴玨又是何時來的呢?
“你、你怎麼在這兒?”
岑鶴玨看了眼秦翡,很久沒說話。
阿焰掃了眼自家主子,連忙接話“我們才路過這兒,聽二丫說殿下您鬨肚子,所以想著接您回府休息。”
秦翡語氣飄忽“那啥,你們方才有沒有聽見有人說話?”
阿焰瞪大了眼,搖頭,“沒有哇,我們才過來,殿下您就出來了。”
秦翡心裡懸著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地,連忙小跑過來,走到岑鶴玨身邊,“咱們回家吧。”
岑鶴玨瞥了眼她,隻低低嗯了聲。
秦翡隻為方才的逃過一劫感到鬆了口氣,卻沒察覺岑鶴玨的態度有些奇怪。
等她察覺男人的情緒有些不一樣時,已經是用晚飯的時候了。
還是按照基本配置做的四菜一湯。
鍋包肉做得酥脆可口,甜而不膩,中間夾著的一層薄肉也相當嫩滑,龍井蝦仁帶著淡淡的茶香味,蝦肉肉質彈滑,入口與舌尖碰撞,秦翡隻覺幸福感爆棚。
剩下的是每日必備的蔬菜,還有秦翡這兩日很喜歡吃的紅燒大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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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滿足的一餐飯。
秦翡是吃得高興,但一抬眼,卻看見男子麵前的飯碗沒有用多少,就將筷子擱置在一旁,沒有再動筷子。
“……”
男子心裡好像在想什麼事情,秦翡也後知後覺,好像從回來後,岑鶴玨一個字都沒跟她說過。
“你今天怎麼就吃這麼一點?”
秦翡記得每次岑鶴玨同她一起吃飯,都得吃兩碗的。
“是朝政上有什麼事情嗎?”
秦翡往朝政上想,猜測或許是北齊來犯,岑鶴玨才會瞧著有心事的樣子。
“……”
“……”
岑鶴玨抬眼看了她一下,那漆黑的瞳仁裡流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男子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起身離開了主屋。
幾秒後,偏屋的房門發出開合的動靜。
然後阿焰和鴛鴦他們領著人來將飯桌上的剩飯剩菜收拾乾淨。
秦翡趁機連忙攔住了阿焰,“你們主子今日怎麼怪怪的?也不說話。”
阿焰頓了下,也像是有些不解,“主子沒跟您說話嗎?”
秦翡搖頭,“他是政務上有什麼問題嗎?”
阿焰皺緊眉頭,也像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許…是最近政務繁忙吧,殿下也彆多想。”
秦翡聞言,隻得點了兩下頭。
直至晨光熹微,岑鶴玨也沒再過來,聽說一大早就去上了朝,臨走前給她做好了早飯。
秦翡用完早飯,隻瞧二丫急急忙忙從外頭跑進來。
“殿下,好大的噩耗!”
秦翡愣了下,“啥噩耗?皇帝駕崩了?”
二丫啊了聲“那不是。”
“我也猜不是。”秦翡歎了口氣“我尋思那不是好消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