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裡,趙廣淵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袋,裝了金銀錠各一進去。
匣子裡還有兩三個金銀錠和幾個碎銀,另一匣子裡除了他平時穿戴示人的發冠發簪板指金玉帶外,彆的竟都不翼而飛。
他當初即便再怎麼光身來長陵,隨身細軟還是帶了些的。
而今竟隻餘這些了?趙廣淵兩手緊緊攥了攥。
直到看到手機,胸口鬱氣才算是勉強散了些。
下晌,趙長樂、魏德光進來稟報審問結果。
李寶庫等人會被打發來守陵,在宮裡大多都是沒什麼背景的,遭了事得罪了人被貶至此,如今再一審問,哪還有幾個心誌堅定之人。
互相指認之下,還有什麼是不能招的。
趙廣淵聽完揉著額頭“他們都是宮裡送來的,原就不是伺候我的人,如今也煩請魏把總把此事上報,由著宮裡處置吧。”
一副不想多管的樣子。說話間眼睛也沒睜開,披散著頭發,一身酒味。
趙長樂魏德光不由得又是一陣歎息。
當年京城風光霽月,打馬禦街前肆意瀟灑的七殿下,再也看不到了。
“是。下官親自派人押送他們進京。他們罪有應得,絕不能輕饒!”
魏德光武人心性,稟性耿直,最看不慣彆人欺辱弱小,更何況欺的還是七殿下。
七殿下再是被貶,再落魄,那也是皇室血脈。豈能容幾個宮人作賤?
忍不住破口大罵,最後被趙長樂叫停。
“請殿下恕罪,都是下官失職。此事我會親自押著人進京向皇上請罪。”趙長樂向趙廣淵請罪。
趙廣淵袖中兩指搓了搓,聽這二人的意思,李寶庫等人是沒交待他們鳩殺他之事?
怕是擔心項上腦袋吧。畢竟毒殺當朝皇子,九族都不夠砍的。
如此也好。不然他還要費心解釋為何自己如今完好無恙。
“那就麻煩趙陵丞了。進京各處都要打點,我給你拿些程儀……”
“殿下!”趙長樂撲通就跪了。
想到七殿下錢匣裡僅有的幾個金銀錠,堂堂皇子都不如他兒女的壓歲錢多,這讓他如何伸手!
七殿下真的是……真是太委屈了。
他可是元後所出嫡皇子啊!
眼眶不由一陣濕熱。此番進京定要與皇上好好求求情,哪怕不能恢複七殿下的地位,換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養著也成啊。
魏德光見趙長樂跪了,也忍不住悲愴地跪下。
他是名武將,也曾浴血沙場。呂國公當年大殺四方,驅逐胡虜,令外敵聞風喪膽,且護國忠貞,軍武之人誰不慕呂國公?誰提起呂家不豎大拇指?
可呂家滿門忠烈,最終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見趙長樂不收,趙廣淵也隻好作罷。
苦笑,“也是,如今我不過一個落魄的被貶之人,有今日沒明日,連打賞的銀子都拿不出了,那點金銀你們估計看不上。”一臉悲切。
讓趙長樂和魏德光聽了越發難受。
“殿下放心,此事下官定如實稟報皇上,務必給七殿下討個公道。”
“那就多謝趙陵丞了。也不用替我討什麼公道,若皇上能再賜我幾壇美酒,那淵將不勝感激。”
揮退了兩人,又想了想,“那個錦繡伺候得還算精心,不知趙陵丞能否留下她?”
錦繡?趙長樂想起那個膽小的宮女,長得似乎還挺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