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有些不忍心,眼前的男人一副冷靜模樣,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已經在臨近崩掉的邊緣。
護士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這邊沒有的話……”
“你去那兒認認,有沒有,你媳婦。”
那裡一排病床上都蓋著白布。
厲菖蒲看著護士,似乎很是不解,“什麼?”
護士不說話了,她很同情眼前這個男人。
厲菖蒲搖搖頭,跟護士解釋,隻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會的。”
他極力否認,“怎麼可能,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們才見麵。”
可磕磕巴巴的話語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抗拒走到那裡去,可他還是去了。
厲菖蒲的胳膊無力地垂著,手腕上還戴著江聽夏送他的那隻銀色手表,此刻他的手背上鼓起青筋分明的脈絡。
他握了握拳,掀開白布。
一點一點露出一張帶血的臉龐。
不是。
他終於可以呼吸。
一個,一個,每次他的心都像被狠狠砸在地上一樣。
終於,這酷刑終於結束。
他小心翼翼放下逝者臉上的白布。
吐出一口氣,都不是江聽夏。
厲菖蒲走出醫院,任由寒風帶著雪花拍在臉上,讓他有片刻的冷靜。
醫院裡的人告訴他,“沒有了,牛車翻車送來的人都在這兒。”
厲菖蒲強迫讓自己一顆怦怦跳亂的心安靜下來,江聽夏沒有坐上回去的牛車,那她現在在哪兒?
……
江聽夏聽見屋外有拍門聲,她警覺道,“誰?”
屋外死一樣的沉寂,安靜了一會兒,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
江聽夏聽見厲菖蒲的聲音,打開了門。
“你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她看見了厲菖蒲的模樣,他穿的單薄,還滿身是雪,頭發都是白的,有雪花融化,一滴一滴正在往下滴水。
江聽夏嚇了一跳,“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拉著厲菖蒲進屋。
厲菖蒲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江聽夏拉不動他,轉而去看他。
“怎麼了?”
隻見厲菖蒲一張臉比平時冷千倍萬倍,他竟然對著江聽夏吼道,“江聽夏!你去哪兒了!”
這時,身後有穿著製服的警察走過來。
“找著了,這是你愛人?”
厲菖蒲從暴怒的情緒裡抽身,對著警察握手說道,“找到了,是我愛人。”
“劉哥,今天麻煩你們了。”
跟厲菖蒲說話的男人,看看江聽夏又看看厲菖蒲,“找著了就行,彆跟你媳婦發火啊,有話好好說,彆那麼大脾氣。”
幾人寒暄了幾句,警察走了。
江聽夏一臉疑惑加震驚,“你報案了?為什麼?”
厲菖蒲對著她,又一副臭臉,“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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