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同結婚,厲菖蒲肯定要去參加,三個孩子要上學,就沒去,他帶著江聽夏去了瞿大同家裡,他要去幫忙,江聽夏就自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江聽夏跟幾個眼熟的嫂子打了聲招呼,就坐在了一邊。
閒坐了一會兒,一大群人簇擁著瞿大同和一個女人進了院子,兩人身上綁著紅綢子的大花,看來,那個就是今天的新娘子了。
見新人來了,坐在屋裡的人們也都走出去,接新人。
劉玉英走在江聽夏身邊,手裡抓著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說話,“這瞿團長的新媳婦長得還怪漂亮的。”
有知道的人接話,“可不是,人家是文工團的演員,能不漂亮嗎。”
“這新媳婦看著可年紀不大。”
“小著呢,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有人低聲玩笑,“還是當老爺們好,三四十的人還能娶這麼水靈的姑娘當媳婦,有福氣喲。”
眾人噴笑。
這時,有人推了劉玉英一把,“什麼男人女人,想享福,你要有那個命才行,看咱們孔嫂子,他男人不就比她小十來歲嘛。”
劉玉英朝說話的那女人身上扔了兩顆瓜子,笑罵,“去去去,這玩笑怎麼開我頭上了。”
劉玉英看著並不生氣,隻是玩笑,有人拉著她的胳膊,繼續開玩笑。
“嫁人那會兒不懂事,找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後來才知道,還是得找年紀小的,嫂子你有福氣啊。”
劉玉英推了那人一把,哼道:“什麼福氣,當老媽子伺候一家子人,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眾人邊說笑邊朝新人走過去,江聽夏朝新人那兒一看,瞿大同黑黢黢像堵山一樣站在那兒,一笑,眼角都是褶子,新娘子則白嫩水靈,看著確實年紀相差明顯。
等走近了再一看,江聽夏看見這新娘子不跟瞿大同並排站著,而是微微側著身子,眼睛還是紅腫的,一看就是剛哭過一場。
大喜的日子,她怎麼哭了?
眾人擁著新人進屋,厲菖蒲見江聽夏在人群最外邊站著,也不跟著瞿大同進屋了,換了個方向,走到了她身邊。
“怎麼站這兒了?進屋啊。”
江聽夏看著遠去的新娘,隔著人群,見她還不時拿手裡的紅手娟放在臉上抽泣一下。
她輕聲喊要跟著人群離開的厲菖蒲,“厲哥。”
“新娘子在哭呢。”
聽江聽夏這麼說,厲菖蒲朝新人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新娘子肩膀一抽一抽的。
厲菖蒲見怪不怪,解釋道:“結婚了新娘子要哭,這叫哭嫁,很正常。”
他朝江聽夏伸出手,“過來,進屋去。”
江聽夏把手放進他的手掌上,兩人並排朝屋裡走去,江聽夏嘀咕道:“她的眼睛都哭腫了。”
……
兩人剛進屋,瞿大同就朝厲菖蒲招手,“小厲,弟妹。”
瞿大同硬生生從鬨騰著的一堆人中擠出來,走到江聽夏和厲菖蒲身邊,說道:“弟妹,得拜托你幫個忙,進屋照顧照顧新娘子。”
“你們女人間好說話。”
他看看緊閉的房門,一向爽朗的人,臉上表情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方便進去。”
厲菖蒲問道:“怎麼了?”
瞿大同回道:“去女方家接親,跟她娘分開的時候就哭得不行了。”
他低聲跟厲菖蒲和江聽夏兩人說道:“一回來就進了屋,說外麵人太多吵得她頭疼,反正看著情緒不好。”
“所以想讓弟妹進去跟她說幾句話。”
被點了名,江聽夏也不好推脫,隻是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
“我跟嫂子還不認識,第一次見,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厲菖蒲想了想,“要不這樣,今天起了個大早,又一直趕路,嫂子肯定餓了,你送點吃的進去,也不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