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不吃就不吃,說話那麼難聽,我好心給你糖吃還有錯了。”
趙芳雙手抱胸,陰陽怪氣道:“我是不敢吃你的糖。”
“新兵報到是有時間的,大家集合之後統一安排,你呢,天都黑了才來,屁股後麵還跟著好幾個人給你提行李,還都穿的是四個兜的軍裝,誰知道你什麼來頭。”
趙芳指著周瑩瑩,“文工團這次發的通知是隻招三十二個人,大夥兒都是靠自己實力通過了好幾層選拔才考進文工團的,可是,這麼多次考試,我一次都沒見過你。”
趙芳雖然說話難聽,可其實宿舍裡其她人都是這麼想的,隻是嘴上沒說出來罷了。
她們這個宿舍統一安排入住,都是文工團招的新人,甚至白天來報到都是坐的文工團的卡車,不說認不認識,反正都是熟臉。
今天正式報到隻有兩個人在意料之外,一個是白天因為床位的事情和趙芳對上的江聽夏,一個是熄燈了之後才姍姍來遲的周瑩瑩。
趙芳冷哼了一聲,眼神在江聽夏身上快速劃過,又盯著周瑩瑩說道:“我告訴你,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我趙芳就是瞧不上這種走後門的。”
原本還生氣趙芳動手拍她胳膊的周瑩瑩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低下了腦袋。
趙芳看著周瑩瑩,認為她這樣是在事實麵前無話可說的表現。
她冷笑了一聲,文工團為了招新發布的通知大夥兒都能看見,那是公開的,白紙黑字,招多少人,怎麼選人,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要憑自己的本事去考試。
競爭那麼激烈,一次一次地刷人,選人,這個痛苦揪心的過程就持續了三個月,在場的除了這個周瑩瑩還有那個江聽夏,都是親身經曆,一步一個腳印闖出來的。
她們兩個能靠找關係進文工團,可是公道自在人心,黑是黑白是白,糊弄不了人。
不過,趙芳心裡就是不服,憑什麼她們兩個能什麼都不做,突然空降。
看這兩人的模樣打扮,穿的衣服,用的東西,還有江聽夏對她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趙芳心裡輕蔑地想,肯定是使了什麼手段,把她們兩個塞進文工團的。
大家心知肚明,說好的招三十二人,最後報到這天卻多了她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個周瑩瑩是走後門的,那個江聽夏也是走後門的。
想到這兒,趙芳視線有意無意往江聽夏那兒瞟,見她坐在床上,穿著看著就質量很好的白色棉裙,一頭烏黑發絲落在肩頭,床下是一隻油光發亮的棕色皮箱。
那東西趙芳知道,她們家隻有一隻那樣的皮箱,隻有她爸爸出差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很珍惜很小心翼翼,坐車都要抱在懷裡的,不像江聽夏那樣,隨手丟在了床下。
就這一個簡單的小細節,趙芳就能看出這個江聽夏家裡條件一定不錯,或者說比她家要好。
她的打扮和大夥不一樣,一舉一動都不一樣,即使趙芳家裡條件也還行,父母都是廠子裡的小領導,她不像同宿舍那些鄉下來的女的,那麼土,可是,她也比不上江聽夏,她原本那點優越感在江聽夏這兒,全部沒有了,反而讓她有些相形見絀。
所以趙芳對江聽夏有些陰暗的猜測,江聽夏看她時在想什麼,難道會和她自己看那些鄉下土妞時一樣,在心裡嘲笑?和她一樣,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看不起?
不過,趙芳轉念一想,又得意起來。
家裡條件好有什麼用,她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她趙芳是靠自己的能力考進文工團的,不像她,一個走後門的花瓶,有什麼好在她麵前得意的。
這個江聽夏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該在她麵前夾著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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