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同之前的愛人是懷著孩子出了意外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格外的緊張,楚丹肚子剛大了些,他就死活不許楚丹去文工團裡上班了。
楚丹一開始不同意,又哭又鬨,還往娘家跑了好幾趟,最後也拗不過瞿大同找了一堆人,團裡的領導和她娘家人一起反複勸她,楚丹最後就待在家裡養胎了,每天無聊得很,也沒個人陪她說說話。
遇到下班的江聽夏,她總是要拉著江聽夏多說幾句話的。
江聽夏見楚丹家隔壁一直空著的院子開了鎖,還有人進進出出,於是好奇地問了句,“你們隔壁要住人了?”
“這兩天就往裡搬呢,是一個叫陳大剛的營長,要帶著愛人孩子住進來。”
“他是瞿大同的老下屬,”說起瞿大同,楚丹就不怎麼高興。
她又提了一嘴,“新鄰居估計跟你家厲團長也認識。”
江聽夏回家還問了厲菖蒲,他果然認識要搬來的新鄰居。
陳大剛一家人搬進來那天,江聽夏和厲菖蒲,還有楚丹,瞿大同,兩家人還一起登門,祝賀喬遷之喜。
兩家人剛進屋,一個男人就出門迎接,想必這就是陳大剛了,他中等身材,麵型寬闊,顴骨突出,笑著迎客人進屋。
屋裡站著一個女人,留著齊耳短發,身形五官皆是粗粗大大,她雙手放在身前,攪著手指,似乎見到有客人來,整個人又害羞又局促。
江聽夏正走路進屋,突然聽見剛才還和他們笑眯眯,一副老好人模樣的陳大剛突然吼了一聲,聲音之大,嚇得她腳步都頓了下。
“你乾啥呢!”
“家裡有客人來了,你不知道倒水!”
“就杵這兒,跟個柱子似的!”
何素芬被這麼一吼,也是被嚇到的模樣,慌張道“倒水,哦。”
“我這就去。”
說完,何素芬就轉身去廚房拿暖壺水杯去了。
陳大剛火氣不小,對著何素芬的背影罵罵咧咧的,“這傻老娘們。”
“不懂事。”
陳大剛又回頭跟客人們笑,“瞿團長,厲團長,你們坐。”
兩個男人坐在一邊,江聽夏和楚丹挨著坐在一起。
瞿大同跟陳大剛認識很久了,關係更親近,他坐下時指指陳大剛,“乾啥?見我們來了,把你媳婦吼得一愣一愣的,你裝啥?”
他玩笑道“咋的,顯得你牛氣,能治住你媳婦。”
陳大剛給厲菖蒲和瞿大同遞上煙,“那必須治她,娶個媳婦回家,還能讓她爬我腦袋頂上,我不慣她這毛病。”
他得意洋洋,很是狂妄,“該打打,該罵罵,鄉下媳婦就這一點好,那是打不走,罵不跑。”
正好何素芬端著水杯進來,陳大剛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又對著自己媳婦呼呼喝喝起來,“倒水倒水。”
“沒點眼力見。”
何素芬正端茶倒水的,陳大剛又罵她,“你傻啊!水杯能把水倒這麼滿!”
“去去去,站一邊去,這麼點小事都乾不明白。”
“你說你還能乾點啥……”
直到瞿大同讓他少說幾句,陳大剛看見滿桌人,尤其是瞿大同和厲菖蒲的媳婦都一臉尷尬,這才住了嘴。
裡屋傳來小女孩的哭聲,喊著娘,何素芬聽見女兒哭,一下子心都揪了起來,不過,還是先看了眼陳大剛的反應。
陳大剛大著嗓門,“你聾啊!孩子哭了,聽不見!你老看我乾啥,我臉上有字!看孩子去!”
何素芬這才快步到裡屋去了。
楚丹拉拉江聽夏的衣袖,湊在江聽夏耳邊低聲嘀咕,“這人真夠可以的,在外人麵前對他媳婦呼來喝去的,這是拿自己媳婦耍威風,給他長麵子呢。”
“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怎麼想的?吼媳婦兩句就顯得他們有麵子了?跟個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