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夏本想就此離開,腦海裡卻一直是厲菖蒲靠在走廊邊的牆上,彎著腰,抬手扶額,腳步沉重,很痛苦的樣子,她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厲菖蒲兩年前重傷後,身體還在慢慢恢複中,醫生給他開出的藥,一大半是用來止痛的,他卻不知怎麼,偏不願意吃那些藥,尤其是再遇到江聽夏,他的反叛心理就更重了,每每被身體的痛苦折磨的大汗淋漓,他才有種活著的真實感。
或許何誌海說的對,他就是愛這麼折磨自己。
厲菖蒲疼到嘴唇發白,眼前一黑,卻突然被人扶了一把。
江聽夏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厲菖蒲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江聽夏見到他永遠跟見了鬼一樣,躲著他,避著他,從不看他,可此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擔心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厲菖蒲心中怒火滔天,她離開時,那麼決絕,回來後,又與他形同陌路,這個時候關心他乾什麼!
她不是眼裡隻有彆的男人嗎?
更讓厲菖蒲惱火的是,江聽夏她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在他心上掀起軒然大波,輕而易舉挑弄他的情緒,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厲菖蒲猛地甩開江聽夏,“我沒事。”
“不用你管。”
江聽夏突然被甩開,臉上表情有些尷尬,再沒有上前,隻舉著無處安放的雙手。
她剛才一靠近,就聞到了厲菖蒲身上濃烈的酒氣,她隻是說“你的身體不好,不該喝酒的。”
說完這句話,江聽夏就要離開。
厲菖蒲突然開口,擋住了江聽夏離開的腳步,“你總是這樣嗎,對不是你丈夫的男人,有不該有的關心。”
他的牙被咬的一陣發酸,說的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莫太太。”
厲菖蒲提醒江聽夏她如今的身份,何嘗不是在提醒自己,她已經是彆人的妻子。
隻是,這稱呼也像把他的心從胸膛裡挖出來,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了一般,痛苦難言。
看著江聽夏身體一顫,厲菖蒲走至她身前,看著江聽夏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是不是家花總是沒有野花香?”
厲菖蒲抬手抓住江聽夏的手臂,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神裡帶著嫉恨,問江聽夏,“是不是在安穩的婚姻裡待久了,就喜歡嘗嘗外麵野男人的滋味?”
厲菖蒲眼神輕顫,真不知道這話是在羞辱她,還是在羞辱他自己。
他越發用力,江聽夏手臂上的軟肉被掐出條條痕跡,手臂都要被他掐斷了,江聽夏抬眼看向厲菖蒲,因為太痛,眼中含著淚花。
“你就這麼恨我,要說這種話來羞辱我?”
厲菖蒲雙眼通紅,把江聽夏往身前一帶,兩人靠的更近,他眼中的不解和嘲弄愈發清晰,“我不能恨你嗎?”
他的表情扭曲起來,“一個殘廢,每天隻能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你說我是什麼感受,你問我恨不恨你!”
江聽夏被厲菖蒲晃到站不穩,慌亂中,她的手攀著他的小臂,她大聲說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厲菖蒲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他抓著江聽夏,兩人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緊張的呼吸。
他大吼,“那你和莫雲揚是怎麼鬼混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