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不慌,說出來也無人會去相信。
京營整訓、抓建奴奸細、審判被建奴所收買的朝臣,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集中在一起發生,總感覺有種不真實的整體觀感。
京師,國之根本,怎麼搞得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危險的地界一般。
若是不將京師之中的隱患給移除,任誰都會寢食難安!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趙平亂的肩頭,身為旁觀者,如果不焦急的表現一番,又怎能呈現自己的參與感?
眼見崇禎如此惶急,開口所提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建奴奸細的事情,更是關心趙平亂的安危,周延儒心中就是一涼。
看來,西門哀的品級還是太低了,在崇禎的眼中,恐怕是一文不值。
這也說明,在崇禎看來,他已經在行中默認了西門哀是建奴收買奸細的事實。
就算當前對於西門哀身份的徹查還未結束,趙平亂是不是殺錯了的事情依舊懸而未決,但在崇禎看來,西門哀就是死有餘辜。
當前黨爭的關鍵,就在於西門哀的當街被殺,可皇帝卻對此毫不在乎,那還黨爭個什麼?
焦頭爛額之間,周延儒看向趙平亂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怨念。
恨其不死的怨念。
這個時候,一旁的魏藻德卻輕輕的碰了周延儒一下,並回應了一個平淡的眼神。
見此情景,周延儒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魏藻德以辯才聞名於當世,肯定是已經找了攻訐趙平亂的破綻。
看來,昨晚送出的銀子,這三萬兩銀子最是物超所值。
魏藻德高中狀元兩年便入閣拜相,身上還有一股讀書人的迂腐和天真,果然是一顆好棋子。
入朝不久,貪欲不大,三萬兩銀子,便能讓其出生入死。
妙哉!
妙哉!
大儒以文亂法。
趙平亂,你一個小小的秀才,看你今天怎麼逃出狀元之才得唇槍舌劍。
“臣等無事。
建奴奸細的據點已經被趙大人所找到,隻可惜建奴奸猾無比,竟然在藏匿地點預置了火藥和火油。
隻等查案人員搬開堆積如山的屍體,這些機關便會立時引爆,殺傷所有辦案人員。
所幸,趙大人的手下都是個中高手,除了幾人輕傷以外,其他人等隻是遭受了一點點的灼燒之苦。
根據微臣的現場核查,所有屍體全都衣著華麗,武官特性明顯,據猜測,應該是京師之中的勳貴之家。
具體被害之人是誰,還需要進一步的排查京師之中的勳貴失蹤人數,才能對此有一個大概的統計。”
輪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徐石麟連忙一步跨出,所講述的細節,全都是對趙平亂有利的地方。
這樣的論述,來自於一個崇禎所任命的第三方,大大加強了呈現證據的真實性。
崇禎帝聽聞此言,臉上的焦急之色瞬間退去,一股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已經落下,似乎今天的廷議便要就此結束。
此情此景看在周延儒的眼中,使得其不由得生出幾許驚慌。
“聖上,老臣有幾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眼見場中的局勢驟變,周延儒肯定要大加阻止,他此時這種欲言又止的舉動,便十分的具有技巧性。
當堂直言反駁,這很明顯就是故意挑事,不符合一位首輔的寬廣胸懷。
可若是欲言又止的請示一番,這就是來自於一位首輔老臣的不同見解。
這種見解,是為國憂思憂慮的,是忠貞耿直的。
同樣的,也能勾起崇禎多疑的性子,願意深究趙平亂的全部所作所為。
“暢所欲言,但講無妨。”
一如周延儒所預想的那樣,崇禎果然上當,略微遲疑了一番,便表現出一種廣開言路的基本態度。
黨爭攻訐,從來不在於苦主有沒有罪,而在於皇帝覺得苦主有沒有罪。
如何左右皇帝,這才是黨爭的精髓。
趙平亂這個小年輕,覺得籠絡幾個剛直大臣,說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證詞,便能贏得黨爭的最後勝利嗎?
太天真!
後生晚輩,好好的學一學,什麼叫做聖君人治,一言而天下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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