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淑雁以前會忍不住呼痛,可是,此時此刻,她想笑。
控製不住地想笑。
盛淑雁想,她應該是病了。
一定是病了。
她終於大笑起來。
這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顧成勇愣住了。
這個女人,不會是瘋了吧?
晦氣!
顧成勇鄙夷地瞅了瞅瘋婆子一般的盛淑雁,轉身去尋他的小妾了。
盛淑雁躺在地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淚汪汪,笑得臉抽筋……
丫鬟婆子們被嚇到了,誰也不敢上前。
過了許久,盛淑雁實在笑不動了。
她扶著旁邊的凳子站了起來,坐在銅鏡前,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臉上有一道血紅的傷痕。
狼狽。
好狼狽。
盛淑雁眼神逐漸狠戾。
今天挨這一頓打,都是因為許卿姝!
都是因為許卿姝!
她跟許卿姝不共戴天!
盛淑雁站起身,神情堅定地往外走,嘴裡念叨著“殺了她,殺了她……”
丫鬟婆子不敢攔盛淑雁,隻能跟著她,同時派人去向顧成勇報信。
顧成勇剛跟小妾親熱過,正摟著溫香軟玉睡得香甜。
小妾美貌,顧成勇得了她,新鮮勁兒還沒有過,自然還不舍得動一指頭。
顧成勇被叫醒的時候,滿腔怒火“你說她怎麼了?”
婆子低頭回稟“夫人往外走,嘴裡一直念叨說殺了她。”
“不消停的蠢貨!”顧成勇咒罵一聲,下了床。
小妾身子柔若無骨,起身幫顧成勇穿衣服,嘟著還有些紅腫的嘴唇,嬌滴滴地抱怨“爺當差多辛苦啊,夫人也不知道體諒體諒爺,爺連好好睡個覺都睡不成。”
顧成勇臉色更陰了幾分,推開小妾,快步往外走去。
顧夫人帶著婆子,在內院門口將盛淑雁攔了下來。
“放開我,我出去殺了她!”盛淑雁嚷嚷。
“趕緊捂住她的嘴!”顧夫人吩咐。
顧成勇趕到這裡,朝顧夫人喚了一聲嫂子。
顧夫人急出了一身汗“你總算來了!元瑛正在外院會客,弟妹這樣,若是被客人撞見,可怎麼得了?!”
顧夫人心裡對顧成勇有很多怨氣。
因為顧成勇打妻子聲名狼藉,顧元瑛的親事和仕途都受了影響,偏偏顧成勇死活不改。
顧成勇抬手扯過盛淑雁就要打,顧夫人急忙攔住“可不敢再打了。”
顧夫人向顧成勇使了個眼色。
顧成勇瞅了瞅外院,強行壓下怒火,將手帕塞到盛淑雁嘴裡,架著她回到住處。
關好門窗,顧成勇扯掉盛淑雁嘴裡的手帕,一腳把盛淑雁踹倒在地上“你要去殺誰?”
“殺許卿姝。”盛淑雁把身子往後縮,朝顧成勇討好一笑。
“你個瘋子!我告誡你,你不許招惹許卿姝!若是見到她,你務必要想方設法討好她!”顧成勇壓低聲音,嚴正警告盛淑雁。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配!她不配!她就是國公府的丫鬟,還是一個粗使丫鬟!”盛淑雁激動地喊。
“閉嘴!”顧成勇厲聲喊道。
盛淑雁被嚇了一跳,流下一串眼淚,人清醒了幾分。
顧成勇把盛淑雁拽起來,將她按到椅子裡,小聲威脅“你要是還想活,就不許招惹許卿姝!”
盛淑雁被顧成勇嚴肅的神色驚到了,傻傻問“為什麼?”
顧成勇低聲道“睿王喜歡許卿姝。”
他不敢說得太明白。
這個喜歡,也可以理解為長輩對侄女的喜歡。
嫉妒在盛淑雁胸中翻滾。
“你要是得罪許卿姝,必然得罪睿王!”顧成勇恨不得把這個信息塞到盛淑雁腦子裡。
睿王最近殺心很重,誰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盛淑雁在腦子裡消化著這個信息。
睿王喜歡許卿姝。
喜歡許卿姝。
“你聽明白了嗎?”顧成勇問。
“聽明白了。不能得罪許卿姝,不能得罪睿王。”盛淑雁重複。
顧成勇還是不放心,命人務必將盛淑雁看好,不許她出內院半步。
顧成勇壓著脾氣,停了十來日沒有打盛淑雁,倒是新納的那個小妾被顧成勇揍了一頓。
盛淑雁因此心情大好,逐漸平靜清醒起來,又像往常一樣照顧顧成勇了。
顧成勇又叮囑了盛淑雁幾次,盛淑雁都笑著應下“夫君放心,我又不傻,乾什麼雞蛋碰石頭,自找不痛快?”
顧成勇放心了些。
這一日,恰逢顧老夫人生辰,定遠伯府為她辦了壽宴。
許卿姝的大伯母謝氏到伯府作客。
盛淑雁作為伯夫人,自然要出席。
她特意去找謝氏攀談“夫人,認真論起來,我們也是親戚,我的嫂子許卿姝……哦,不,餘卿姝——是您的侄女,我也該叫您一聲伯母。”
謝氏神情淡淡的,心說,誰要當你的伯母?你跟安國公府不是斷親了嗎?許卿姝哪裡是你嫂子?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不過,謝氏知道盛淑雁和許卿姝不對付,就敷衍她,明知故問“是啊,正應該多走動走動。對了,卿姝如今常在郡王府,怎麼也沒見你去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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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淑雁歎息一聲,壓低聲音道“餘卿姝如今高貴,我不過是一個伯夫人,哪裡配去郡王府呢?另外,餘卿姝到底曾是我們的粗使丫鬟,她不樂意見我們,怕我們揭她的傷疤。”
“要我說公道話,卿姝這一點做得不對,你是她的舊主,即便她如今飛黃騰達了,也不該在你跟前擺譜。”謝氏說。
兩人各種貶低編排許卿姝,居然越說越投契。
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盛淑雁道“您說說,她一個外嫁女,憑什麼霸著郡王府的家業?這也太沒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