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上三竿,兩人才起身。
因為是在香雪居,不需要給長輩們請安,兩人溫存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起身,一起用了早飯。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閩地肅清了海匪,閩浙百姓近一年生活安穩,風調雨順,稅賦可以順利收繳。”盛懷瑾告訴許卿姝。
“夫君這個閩浙總督功不可沒,我以茶代酒,敬夫君一杯。”許卿姝今日容顏越發嬌美。
盛懷瑾痛快飲下,舉杯道“我該多謝卿卿鼎力相助。”
許卿姝手下商戶給盛懷瑾了許多極有價值的情報。
“你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許卿姝笑著喝下了茶。
盛懷瑾笑問“卿卿今日想做什麼?為夫陪你。”
“我想去接母親回府。”許卿姝道。
蕭側妃——不,如今已經是郡王妃——她在道觀修行已滿一年,是時候回歸王府了。
盛懷瑾應下,換了外衣,一起去往道觀。
許卿姝昨日派人去道觀知會了母親,請她提前收拾行裝。
誰料,夫妻二人到達竹林庵的時候,住持告訴他們,郡王妃在正殿打坐。
許卿姝與盛懷瑾詫異對視。
許卿姝穩了穩心神,緩步上前,輕輕喚了一聲“母妃。”
郡王妃側過頭“卿卿。”
許卿姝俯身將郡王妃攙扶起來。
“我們到外麵去說吧。”郡王妃牽著許卿姝的手,走出竹林庵,在後山的一處樹樁上坐了下來。
許卿姝預感到了什麼,低聲哀求“母妃,隨我們回郡王府吧。”
郡王妃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回去了,這裡清幽靜謐,我在此處心境平和,甚好。”
“回到郡王府,你我母女共享天倫之樂不好嗎?璟哥兒如今長居郡王府,母妃若回去,可以幫女兒照顧管教他,女兒也清閒些。”許卿姝道。
她希望郡王妃能感覺到被需要。
盛懷瑾也在一旁幫忙勸說。
郡王妃無奈,深吸一口氣道“卿卿,懷瑾,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然而,你們了解郡王,不是嗎?”
許卿姝與盛懷瑾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或許,你們沒有我更了解他。我若回府,他必然會感覺不安,必然會想逃離。如今,大梁需要他,你們需要他。我希望他安心留在郡王府,所以,這個時候,我不能回去。”郡王妃緩緩道。
“可是……可是……父王同意我來接您回府。”許卿姝喃喃道。
“我明白,但他內心必然是緊張難安的。卿卿,懷瑾,我在竹林庵很自在,你們和孩子隨時可以來看我,我不想回府,請你們尊重我的這個決定,好嗎?”郡王妃說得十分誠摯。
“我們自然尊重母妃。可人都是會變的,父王以前不願意受親情羈絆,可如今他待我待璟哥兒都很好。”許卿姝一向通情達理,可此時此刻,她像是稚童一般,期待著父母都能在自己身邊。
“郡王之所以待你好,是因為,在得知你的身份之前,他將你視為忘年好友。那個時候,他就憐惜你,想保護你了。若他不了解你的時候,得知你是他的女兒,他很可能出於本能疏遠你。”郡王妃慈愛地望著許卿姝說。
她的卿卿值得憐惜。
郡王因為憐惜卿卿,棄道入世。
她因為憐惜卿卿,寧可長居竹林庵,棄情修道。
“父王為何會這樣?他很害怕親緣情愛嗎?”許卿姝含淚問。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隨盧氏入府的時候,你父王已經這樣了。”郡王妃回答。
“母妃……”許卿姝哽咽,蹲在地上,仰頭望著郡王妃。
郡王妃將許卿姝攬進懷裡。
願她的女兒今後再沒有苦,隻有甜。
拗不過郡王妃,盛懷瑾與許卿姝隻得獨自返回。
閩地肅清海匪的消息終於傳開,盛懷瑾任閩浙總督政績斐然。江首輔身體衰弱至極,他強撐病體,最後一次上朝,舉薦盛懷瑾出任戶部尚書,並任內閣次輔。
朝廷批準了江首輔的折子。
江首輔執意落葉歸根,與江老夫人啟程,趕往老家滁州。
到達滁州老家的第三個夜晚,德高望重的江首輔在睡夢中溘然長逝。
許洪生這個義孫,因為身在塞北軍務纏身,不能親自前往滁州祭拜江首輔。虞青黛也去了塞北,聞訊之後即便往滁州趕,也趕不上江首輔的喪儀。
許卿姝與盛懷瑾夫婦親自去滁州吊唁江首輔,幫忙為許洪生夫婦捎去了奠儀。
從滁州返回京城的路上,盛懷瑾與許卿姝都蔫蔫的,一方麵是因為疲憊,另一方麵是因為難過。
入夜,兩人在徐州的驛站安頓下來,兩人洗漱之後,一起入睡。
許卿姝雖然困倦,卻睡不著。
近來,有幾個大臣圍在了隆慶大長公主身邊,對隆慶大長公主極儘諂媚奉承之能事,隆慶大長公主那個蠢貨被鼓動,居然做起了當“鎮國大長公主”的夢。
蠢貨聚堆,原本不足為慮,可是,隆慶大長公主居然把手腳動到了她的生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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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大長公主買通一個開糧油鋪子的小商販,令他在許卿姝的榨油作坊買了芝麻油,假稱許卿姝榨油作坊賣出的油摻假,用了之後會令人腸胃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