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圍逐漸靠近過來圍觀的賓客越來越多。
沈方梨被人擠了一下,不小心撞到宴先覺身上。
宴先覺順手扶住她。
腦子裡正飛速運轉的想著。
等會兒要是真發生了什麼意外,他還是得想辦法撈季希一手。
宴先覺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
他還沒忘季希和他的交易。
季恒就是這個時間回來的。
宴先覺有點可惜的抱怨:
【季恒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宴家人和沈方梨同時滿臉疑惑,這裡麵又關季恒什麼事兒?
季老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季知身上。
沒注意到正逐漸靠近的季恒。
她的雙手抖動,很是不悅地看了季希一眼。
又快速移開視線,好像再多看一眼,都會降低自己的身份一樣。
她語帶輕蔑:“長輩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
說完,她又看見季知:“果然和你一樣沒有教養。”
季知沒有絲毫生氣,仍然端著一派笑容:“畢竟我有娘生沒娘養嘛。”
“我們野生長大的孩子是這樣的。”
季老夫人嘴唇抖動了兩下。
季老大在旁邊輕咳了一聲。
語氣裡是無法掩蓋的笑意:“小妹,體諒一下,畢竟老夫人養尊處優,也沒真的養過孩子。”
季恒走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眉頭瞬間皺起。
在看到季知和季希兩人的時候,眉頭才鬆開一點。
他驚喜道:“大姐,小希,你們來啦!”
季知隻是點了點頭當作回應,季希乾脆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季恒也不生氣,顯然對自己這種待遇已經習慣了。
“季恒,過來!”季老夫人的聲音很重,季恒一聽就知道,他媽心裡這是不高興著呢。
他瞬間換上一張乖巧的笑臉。
越過季希走到季老夫人身邊。
點頭衝擊季玥招呼了一聲:“玥姐。”
這兩個字一出,季玥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和剛剛叫季知的那聲大姐相比,親疏遠近,可見一斑。
她表情僵硬的朝著季恒也點了下頭。
倒是季老夫人很是不滿。
但季恒在知道季知的存在的時候,就已經自作主張的改口了。
她現在在抓著這個不放也沒有意義。
隻能在心裡抱怨,季玥到底是隻個流浪漢的孩子。
在季家這麼多年,連自己弟弟的心都籠絡不住,難怪嫁人以後在婆家也立不住腳跟。
季夫人把另一隻手搭在季恒的胳膊上。
呈現季恒和季玥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的模樣。
宴先覺一看這個站位。
就覺得老夫人是個有手腕的人。
不管怎麼看他們三個都像是一家人。
而和他們麵對麵站著的季知、季希,以及在旁邊自成一個陣營的季老大,則像是專門上門挑事的壞蛋。
仿佛是兒子的出現,又給季老夫人注入了強心劑。
她的聲音再次從容不迫起來。
並且提高了音量,中氣十足的說道:“季知,當初你大肚子回來,季家看你一個人不容易。”
“雖然未婚生育名聲上難聽了些,但看在血緣的份上,也勉強接納了你,給了你一個容身之所。”
“可你不懂得知足。”
“不僅想把已經和我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就算沒有血緣,也已經是親人的季玥趕走。”
“還在失敗後,恬不知恥的試圖勾引老大。”
“現在你帶著你這個兒子,和你的姘頭,重新回到季家,又想做什麼?”
季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麼,他驚訝道:“媽!你在說什麼啊?”
“閉嘴!”季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像是控訴他胳膊肘往外拐。
自覺已經鎮住季恒的季老夫人重新看向季知。
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宴先覺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
【季老夫人是不是把大家都當傻子啊?】
沈方梨周圍賓客將信將疑的表情點點頭。
這話說出來,感覺沒十年腦血栓都不會信。
宴母乾脆連掩飾都不想掩飾,嘴角抽動了幾下。
小聲跟宴父吐槽:“這家人看起來都不太正常。”
宴父還沒來得及說話。
宴辭就火速接話:“就是,就是。”
就算沒有宴先覺心聲提前透露。
單聽季老夫人的話,他們也不敢信啊!
季老大當年在季家的地位,就和如今季恒差不多。
應該說比季恒還要強一點。
因為他那個時候,已經在自家的公司站穩了腳跟。
而季恒直到現在也沒開始插手家族事業。
季老大這人一看就很精明。
怎麼會明知道季知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還搞出這種醜聞。
他難道不知道,身後有多少弟弟對他長子的地位虎視眈眈嗎?
倒也不是說宴辭相信季老大這人的道德底線。
他隻是單純相信季老大的智商。
宴父宴母同時對二兒子的突然接話無語了一瞬。
並且不由得開始慶幸,還好自家足夠有錢。
可以給老二開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公司。
不然就他這個情商,去公司上班第一天就得把老板得罪死了。
他大概就是網上說的那種,老板夾菜他轉桌的人吧!
季恒被老夫人吼了一句。
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他對他媽確實有些濾鏡在。
畢竟在季家除了保姆之外,他媽是跟他相處最多的人。
但能憑本事考上警察,他也不是真的糊塗蛋。
他媽口中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難以相信,更難以接受。
在他麵前一向表現得弱勢的媽媽。
在他同父同母的大姐麵前,竟然是如此刻薄的嘴臉。
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宴先覺之前的未儘之言。
他甚至都不敢抬頭和季知對視。
所以這些年,他的糾結和猶豫,在大姐的眼裡是代表著什麼呢?
是作為既得利益者高高在上的施舍嗎?
季恒有些痛苦的回想。
他一直都清楚,他爸那麼風流的人。
在他之前,他有那麼多私生子兄長。
他之所以能成為唯一的婚生子。
就是享受了他大姐的餘蔭。
而他大姐本人,不僅沒有享過季家一天的福,還被汙蔑清白這麼多年。
甚至這種汙蔑,還是從她親生母親口中說出來的!
他緩緩地鬆開扶著季老夫人的手。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現場除了季老夫人,沒有人直觀的感受到他的突然覺悟。
季知更是一副已經習慣了的表情。
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對他從來不曾有所期待。
隻有從他進來以後,就稍微分了一點注意力在季恒身上的宴先覺注意到了。
宴先覺搖了搖頭: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季恒在季知麵前表現出來的猶豫和糾結。
他內心裡麵的兩麵煎熬,其實已經代表了,他是偏向季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