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確是病了,病得還不輕,自正廳回瓊棲閣之後就臥床不起,整個人發燙,大汗淋漓,還胡言亂語。
把薑嬤嬤給嚇壞了。
好在史郎中來了診治過後,說她是中了暑氣,加上心火過旺,導致她一時間會出現這等病症。
她這一病,倒是為她擋住了拜師之事的疏漏,夏老夫人和夏光淳見她如此這般,便就沒有再用這件事去責難她。
不過,她臥病這段時間,負責為她經營生意的劉管事倒是常來,與她溝通經商事宜。
寧舫天派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摸查,已經將魏氏手底下的生意摸查得差不多了。
魏氏鋪子雖多,但可能與個人喜好有關,除了幾間長期經營的酒樓和布莊等,大部分的產業集中在胭脂行業。
寧舫天對夏桉道:“夏夫人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她的胭脂產業在京中幾乎呈壟斷之姿。無論是售價還是品質,在市場上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夏桉點點頭:“這個我大概能明白,畢竟有毅遠候在背後撐著,她想在市場上做些手腳,也不是什麼難事。”
寧舫天沉了沉:“要說手腳,我確實是查到了一些。”
夏桉:“哦?講講看。”
“這要從當年她剛剛想要搶占胭脂市場開始說起。當年為了能儘快推出一款吸引顧客的胭脂,她讓手底下調配胭脂的師傅,往胭脂裡加了一味特殊的粉劑。
這粉脂製作出來之後,塗在臉上會使人臉色顯得光彩透亮,效果十分明顯。但是她手底下有一個調胭脂的師傅,卻提出了反對意見,因為加的這味粉劑,是會令女子不孕的。
那師傅當時是一個三歲孩童的母親,深知生育子女對女子的一生有多重要。然夏夫人為了眼前的利益,堅持要這樣售賣,那個女師傅便準備將這件事曝光出去。結果,這個女師傅第二日便失蹤了。”
夏桉擰眉:“失蹤了?”
寧舫天道:“對,和她的夫君一起失蹤的。而她剛滿五歲的女兒,當年則是被夏夫人賣入了青樓。”
夏桉其實能夠想到,魏氏在自己府中尚且如此,在外的行事作風又會良善到哪裡去?
她心中緊了緊:“可知,那孩子現在如何了?”
“我們找到了她,她現在,就在京中的蒔花樓。”
“蒔花樓?她叫什麼?”
“叫珠璣。”
夏桉眸光瞬間凝住。
珠璣?
竟真的是她。
明年的花魁娘子,也就是前世在趙幽的後院的裡,曾與她互相慰籍的花魁娘子。
她當年應是太小了,前世隻聽她說,從記事起,自己就長在蒔花樓。
她不清楚自己的娘是誰,她猜或許也是一位青樓娘子。
她竟不清楚自己是這般出身,一直到死,也都隻是在恨命運多舛,卻不知該恨誰。
前世種種陡然間闖入腦海,夏桉眼裡瞬間積了一層霧氣。
她難耐地滾了下喉嚨,對寧舫天道:“這個人,交給我吧。”
看來,她得親自去一趟蒔花樓了。
寧舫天點頭。
寧舫天明白夏桉要弄垮魏氏,所以才要他替她找一個能夠代替她出麵的人。
而什麼樣的人,能比天然對魏氏有著極大仇怨的人,更適合出麵麵對魏氏?
夏桉長這樣大,還是第一次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