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燃對外隻說自己不喝酒,卻應沒有人知道,他不是不喜歡喝,而是不能喝。
皇族的人,都不能將自己的弱點暴露於人前,他哪怕是痛苦難忍,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這個弱處。
所以他才不得已喝了酒之後,一個人躲在這裡。
似乎想一個人扛過去。
像他這種體質,酒水到了他的身體裡,其實就變成了酒毒。
反應因人而異,事情也可大可小。
但看蕭易燃這個反應,顯然他屬於很嚴重的那一種。
若是拖下去,或暈厥,或窒息,後果難以預料。
盛枷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問夏桉:“你可知道這如何診治?”
夏桉默了默,趕忙從袖中抽出隨身帶著的銀針,蹲下身。
“五殿下,你繼續這樣下去,恐會有危險,我現在必須先為你施針,幫你控住住酒毒。”
說著,她便要去扶蕭易燃的頭。
蕭易燃整個身體此時抱成一團,朝一旁滾了過去。
聲音隱忍難耐:“我沒事,你們趕緊走。”
這時,盛枷蹲下身,用力將蕭易燃扶了起來,讓他斜倚在自己的身上。
“殿下,此症不能硬撐,性命要緊。”
然後對著夏桉點了下頭。
夏桉趕忙抽出一根銀針,在蕭易燃的頭頂先施了一針。
接著,又在盛枷的幫襯下,在他的心口處施了幾針。
這幾針,至少可以消減痛苦,暫時保他性命無虞。
不多時,蕭易瑾果然不再像剛才那樣躁動。
抓撓的動作漸漸停止,緊擰的眉心也舒展了一些。
夏桉道:“這幾針可以暫時緩解殿下身上的不適,要徹底解除殿下身上的酒毒,還需得一味東西,”夏桉四處看看,“等我一下。”
還好這裡草木茂盛,應該有她要找的東西。
她順著灌木叢往裡走,走了大約幾十步,果然看到了幾株盛開的紫色葛花。
她連忙伸手采了幾朵,快步朝回走。
來到蕭易燃身前,她將手裡的花遞給他:“殿下,這個可解酒毒,你快吃下它。”
蕭易燃看著夏桉手裡的一簇紫色花朵。
眼裡露出一絲懷疑之色:“這個是什麼?”
“葛花。殿下應該聽說過。”
蕭易燃殿裡確是備著葛花,但因他幼時碰酒,差一點丟了性命。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酒,也沒有用過。
所以並不知道葛花究竟長什麼樣子。
但今日到這種地步,他不得已喝下了一盅酒。
原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或許能夠承受住酒水的反應。
不想反應竟還是這般強烈。
他感覺到不對勁,就開始往無人的地方走。一直走到了這處偏僻之處。
因為母妃和父皇告訴過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這個弱處。
可是,這次的反應竟遠遠超出了他想象,原以為可以像幼時一樣慢慢挺過去,但剛剛在草叢裡,他幾次覺得呼吸極為困難,心想自己或許要死在這裡了。不曾想,夏桉和盛枷竟然先後出現在了這裡。
對於盛枷,他其實印象不算壞。
至於夏桉,上次與她有過兩麵之緣。
一次是朝會之上,她著實令他刮目相看。
另一次是在清風醉,那日,路旁暈倒一位老者,她不僅不嫌棄老者一身汗臭味,上前去施救,還願意放下身段想為他渡氣。
蕭易燃虛弱地看著夏桉遞過來的葛花。
緩緩伸手接了過來,然後一把塞進了嘴裡,嚼了起來。
總覺得,她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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