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北方向來冷的快些,十一月剛至便覺空中吹來的冷風帶著絲絲侵蝕人的寒意,因天氣漸冷的緣故,皇城永寧宮的內殿中,伺候皇帝的大總管傅少卿每日裡都會讓下邊的奴婢提前放置用以取暖的火盆。
雖說這個天氣有些冷,但取以火盆取暖還是過了些,然伺候天子的傅少卿不敢馬虎,哪怕還未完全到冬季,但氣溫愈發寒冷卻是真的,他讓人每天在殿內備好火盆,就是怕楚天耀萬一受寒所做的保障。
皇帝楚天耀雖嘴上說傅少卿的不是,但每天靠在暖烘烘的火盆旁還是格外舒心的。
“前線最新的軍情朕昨夜剛看到。”楚天耀慵懶地躺在羅漢床上,榻下是滋啦冒著熱氣的炭火盆;在他下首不遠處,掌管五軍都督府的穆忠武正端坐在一旁,有些走神的他聽到楚天耀的話後明顯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忙拱手施了一禮,“回陛下話,我軍上報的前線軍報臣今晨也看到了。”
自從半月前大宣征緬的大軍攻破緬國邊境的哈南城後,大宣的軍隊便一路深入南下,這途中大宣軍隊英勇非凡,僅用半月不到的時間便攻下了緬國南邊的近半城池。而大宣此次派遣的水師,也在與緬國水軍數次的交戰中得到了鍛煉。
總而言之,攻緬戰事正朝著大宣有利的方向發展,緬國軍隊愈發疲軟,在楚天耀看來,緬國撐不了多久了。
“攻入緬境的我軍越戰越勇,現緬人聞見我大宣軍旗便心生懼意,落荒而逃,想來不出三月,緬國全境都將被我軍攻占。”
穆忠武抬起頭回話,眼神卻有些飄忽閃躲,任誰都能夠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側躺在羅漢床上的楚天耀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仰起頭看向他,“看你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穆忠武微微一愣,麵色有些尷尬的回話道“回皇上,臣因家中私事所致有些走神,還望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家中私事?”楚天耀一聽這話連忙坐直了身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大舅家中出了何事?”
“呃……”
穆忠武糾結片刻後回稟道“回陛下,臣那不孝子穆儘川此前被臣禁閉府中,昨日夜裡卻突然逃出了府,至今仍下落不明,臣……”
“嗯?”楚天耀神情一怔,有些意外地皺了皺眉,穆儘川好生生地為何會偷跑出府?現在還失蹤了?
“可曾派人查探過?”
“臣此前曾派人找過這不孝子的幾名好友問話,他們對犬子的下落概不相知,隻是……隻是都說這逆子對晉北念念不忘,恐偷偷潛入了晉北行省之地。”說著,穆忠武煩惱地捶胸頓足,“這逆子此前就想偷跑去晉北瞎晃,臣百般勸阻無法才將其禁閉府內,沒曾想這逆子竟敢偷跑出府!”
“晉北?”
楚天耀猛地站起身來,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晉北現不安生,前不久才生出民變,這穆儘川跑到晉北作甚?”
似是察覺到了楚天耀的不滿,穆忠武忙拱手回話道“陛下所言甚是,此前臣也是這般勸阻那不聽話的逆子的,誰曾料這小子竟偷偷跑了出去,臣妄為人父,未能管教好兒子,還請陛下賜罪!”
說完,穆忠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露出自責與愧疚的表情。
穆忠武一招以退為進的把戲楚天耀怎會看不出來?自己又怎麼可能真的因為這點事而處罰他?
“我的好大舅,現在你跟我說起話來也搞這麼多彎彎繞繞了?”楚天耀在心中搖頭發笑,穆忠武故意在自己麵前說出穆儘川逃跑去晉北的事,擺明了就是要讓自己這個皇帝照顧他那偷溜出去的兒子。
說什麼穆儘川可能在晉北,若穆忠武沒有得到確鑿信息他能跟自己提這麼一嘴嗎?
“朕任衛學海為欽差在徹查晉北民變之事,想來他已經到了晉北境內了。”背過手的楚天耀踱步到穆忠武身前,聲音平靜的說道“穆儘川怎麼說也算是朕的表哥,屆時朕會給衛學海去信一封,讓他留意留意儘川的消息,有衛學海這麼個欽差護著他,就算他偷溜到晉北去了也不會有什麼事,舅舅大可放心。”
聞聽此言,穆忠武感激涕零地趴在地上,“臣替不孝子穆儘川謝過皇上!”
……
待穆忠武離開永寧宮後,先前還一臉和煦的楚天耀瞬間換了副冷漠的表情,他招手傳來殿外靜候的傅福詳,聲音低沉的問道“沙東行也到晉北有幾日了吧?他那邊可曾傳來消息?”
低頭含笑的傅福詳並未急著回話,而是朝站在楚天耀身邊的傅少卿予以眼神示意,後者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揮手屏退左右的太監宮女。
見四下無人,傅福詳鬆口氣的同時,將沙東行傳至京城的密信遞到了楚天耀手中。
那信封上的封口未裂,一切嶄新。
看完信中內容後,麵色如常的楚天耀走到案前拿起了那串紫檀手串在手中盤玩起來,他麵色平靜的張口道“傳訊給滬州都司,讓他派一萬兵北上。”
傅福詳瞳孔一震,短暫的驚訝之後瞬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佝著身子輕聲回道“婢子明白了。”
“動靜小點,莫要打草驚蛇了。”說著,楚天耀歎了口氣,有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見楚天耀重新躺在羅漢床上小憩起來,傅福詳十分識趣地退出殿外。從剛剛與皇帝的對話中傅福詳明白過味來,皇上這是要對晉北有大動作了,晉北吃扣軍餉用作他用,各級官吏沆瀣一氣的無恥行徑看來是徹底惹惱了皇上。
事實上傅福詳想岔了,楚天耀之所以讓滬州都司派兵北上去往晉北,要對付的可不是晉北官府,而是那礙眼的星象派。
星象派旗下門人達六千之眾,又與晉北都司指揮使謝功安穿一條褲子,僅憑藏在晉北的三千內監機秘衛怕是很難撼動,故而讓離晉北最近的滬州調兵是最好的辦法。
這倒不怪傅福詳想岔,楚天耀讓沙東行去往晉北的真實目的就連他這個內監機副督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