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
柴進壽再也忍不住了,當即便破口大罵道“當日我登門時,明明看見那維遲特在正房門前為你二人望風,你和那女子的汙言穢語都傳遍了整個張府了,隻要是個人都知道你倆在乾什麼臟事!”
“你……你你簡直血口噴人!”張龜伸手怒指,激動辯解道“我……我張龜是讀書人,怎會乾出這等不思禮儀教化的臟事來!”
說著,他轉頭朝趙嘉軒哭訴道“大人萬不可聽信柴家兄弟倆這殺人凶犯的一麵之詞啊,他們是成心想要栽贓陷害學生……望您明鑒呐!”
趙嘉軒麵色發陰,正欲發怒時,堂外,站在劉集身後旁聽的張仵作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邁著大步跨入公堂之內,朝趙嘉軒作揖道“大人,要想驗證這張龜到底有沒有跟那費南費多苟且,卑職倒有方法!”
聞言,趙嘉軒微微一愣,“張開,你有什麼方法?快細細說來!”
張仵作張開瞥了眼臉色發虛的張家父子二人,抬頭說道“此前,大人曾讓卑職去過案發現場勘驗受害者的屍首,卑職不敢負大人命令,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地勘驗過兩位受害者的屍體。”
“那名為費南費多的女子,身上長有梅瘡,據卑職觀察,她身上的梅瘡已生有多年,且是種感染性極強的梅瘡,凡與其行過房事的男子,也必會沾染!”
“要驗證他張龜有沒有跟費南費多苟且過,隻需脫了他的褲子,驗驗身便知了。”
此言一出,現場眾人皆忍不住倒吸口涼氣,所有人看向張龜的目光都變得微妙且複雜起來。
而當事人張龜,此刻已宛若行屍走肉般徹底僵愣住了,一張臉嚇得麵無血色,說起話來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這……這……這怎麼可能呢……她……她那個賤人說她男人不行,幾乎沒怎麼被他丈夫碰過……她……她怎麼會有梅瘡?”
此言一出,趙嘉軒厲聲喝問“這麼說來,你張龜是承認自己曾與費南費多有過那事了?”
張龜麵如死灰,此刻已完全失了神,“我……我……嗚嗚嗚……張仵作,張大夫……我這……我這梅瘡……還有得治嗎?”
趙嘉軒兩眼一翻,場內眾人亦是狂汗不已,事到如今,你張龜最關心的事竟然不是自個的性命,而是那活計……
對於眾人鄙視而又嫌惡的眼神,張龜視若無睹,他隻眼巴巴地看向張開,一個勁地抽泣道“我……我……我什麼都認了,張仵作,我求您治好……治好我的病……”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案子可算是真相大白了,張龜這般恐慌的模樣完全不似作偽,那就足以肯定柴家兄弟此前所說的供詞都是真的了,而且張龜慌成這模樣,足見他和那白蠻女子有過多次深入交流才對……
正當趙嘉軒捂臉準備宣布張龜的罪行時,一直在旁聽席的張犬卻突然站起身來了,他的臉色白的嚇人,比他兒子那慌張失神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過於擔心兒子才驚慌至此,沒成想,他張犬卻忽地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張……張仵作,這梅瘡……能治嗎?您……您能不能幫……幫我也治治?”
他這句話落地後不久,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起涼氣來了。
人們左看看張龜,右看看張犬,愣神許久後,才在心中豎起大拇指來……
真他娘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這對父子真他娘的絕了!
“真是醃臢不堪!”趙嘉軒極度嫌惡地瞪了張家父子一眼,遂又發力重拍手中驚堂木,正聲喝道“今柴家兄弟二人當街殺人案已真相大白。被殺的外蠻夫妻此前受柴家兄弟恩惠卻不思感激,反倒勾結張龜陷害柴家兄弟,這才致使柴家兄弟怒起殺人,故,本官以為,柴家兄弟當街殺人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柴家兄弟二人激動地眼含熱淚,不停地朝趙嘉軒行三叩九拜之禮以示感恩。
“莫急著給本官磕頭謝恩。”趙嘉軒抬手道“雖有情可原,但你二人畢竟做出了當街殺人的暴舉,故本官以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就且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你二人可有異議?”
柴進壽與柴進喜兄弟二人齊聲回應道“回大人,小民(學生)願受罰接刑。”
“這趙嘉軒搞什麼?”
偏院涼亭內,聽到趙嘉軒下達懲治柴家兄弟的命令後,楚芷蘭不由地蹙起眉頭,語氣不滿道“人柴家兄弟明明什麼都沒做錯,他為何要罰人家?”
“你呀,用不著這麼義憤填膺的,人趙嘉軒判的沒問題。”楚天耀輕輕一捏楚芷蘭的耳朵,耐心解釋道“柴家兄弟殺了那對外蠻夫婦是情有可原沒錯,但在犯案之前也不是沒有機會報官,倘趙嘉軒就這樣放了柴家兄弟不做處罰,百姓們就有可能會效仿柴家兄弟這種凡遇事便以暴製暴的極端手段。到那時,律法不成了擺設了嗎?”
“而且……”說著,楚天耀又指了指公堂外,手持刑仗,準備為柴家兄弟二人施刑的老漢,“人趙嘉軒給柴家兄弟倆找得行刑手是府衙裡那些個上了年紀的文吏,他們那些個常年握筆的老書生能有多大力氣?這二十板下去,他柴家兄弟倆的屁股都難生淤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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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芷蘭大眼忽閃,恍悟道“好嘛,經兄長這一解釋,我算是明白他趙嘉軒的苦心了,這趙嘉軒人還不錯嘛……”
“是,這趙嘉軒做起事來要懂得變通得多。倘這案子是由府尹齊休平來辦,他雖會跟趙嘉軒下達同樣處置柴家兄弟的決定,隻不過,那打在他兄弟倆身上的二十板子,鐵定是實打實的了。”楚天耀莞爾一笑道“齊休平那人什麼都好,可就是不知變通,正則正矣,然過於固執死板,還未到暮年,身上卻總有著老人特有的迂腐之氣。”
楚芷蘭若有所思道“皇兄都如此說了,那何不讓這趙嘉軒做這宣京府尹之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