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寬雙手一攤:“可不,聽說王忠嗣能打勝仗,靠的就是陣前重賞,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方才所向披靡,打的吐蕃軍節節敗退。”
“裴尚書,孤也知道你們戶部比較拮據,所以孤打算向你借錢,等孤西征歸來,你撥給孤的軍餉一定如數奉還。”
“借錢?”
李瑛的話顯然超過了裴寬的認知範圍,“殿下指的是借軍餉?”
“正是!”
李瑛點頭,“每個月借我兩萬四千貫軍餉,最長持續一年。一年之後,如數奉還。”
“嗬嗬……”
裴寬撫須苦笑,“古往今來,沒聽說過有借軍餉的,殿下將來拿什麼償還?”
“戰利品!”
李瑛篤定的說道,“此次出征,孤定然能夠直搗敵巢,滿載而歸。”
裴寬眨了眨雙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打仗可不像做生意,哪有借錢打仗的道理?
而且聽李瑛的語氣似乎還對勝利信心十足,這可是兵家大忌!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就算是太宗再世,李靖複生,也不敢說百分之百就能打勝仗,還能掠奪戰利品滿載而歸,殿下這話說的也太自大了吧?
“唐王殿下,恕裴寬直言,打仗可不是兒戲,萬一殿下沒有打贏,將來拿什麼償還軍餉?”裴寬撚著胡須問道。
李瑛道:“我也不瞞裴尚書了,這個戲苑一個月就能賺兩萬貫,就算是吃了敗仗,孤也有足夠的能力償還你三十萬貫。”
裴寬急忙解釋:“老臣倒不是計較殿下能否將三十萬貫還給我們戶部,四萬將士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了殿下手裡,相比之下,三十萬貫不值一提……”
“孤明白裴尚書的意思,但孤這次西征,定然會凱旋而歸。孤絕不是吹牛,裴尚書如果不信,可以問問蕭太師,他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李瑛信心十足的說道。
蕭嵩急忙開口:“裴尚書,等哪天你去一趟渭城大營,看看西征軍的表現就知道殿下沒有信口開河。老夫相信,殿下此行,定然能夠凱旋而歸!”
李瑛趁熱打鐵,起身作揖道:“孤也知道裴尚書忠君愛國,憂國憂民,節操堪比諸葛亮。孤相信區區三十萬貫軍餉絕對難不住你,而且孤保證一年之後,所借的軍餉如數奉還!”
李瑛說的這番話倒不是為了恭維裴寬,而是他的確是個德操高尚之人,為人正直,既不結黨營私,也不阿諛奉承,堪稱忠臣楷模。
當今的五位尚書裡麵,禮部尚書王琚性格懦弱,工部尚書韓休剛愎自用,刑部尚書陳希烈阿附李林甫,吏部尚書韓朝宗圓滑中庸,也隻有裴寬堪稱憂國憂民。
所以,即便王忠嗣現在如日中天,既打了勝仗又深得李隆基厚愛,但裴寬依舊親自核算隴右軍與安西的經費,儘量為大唐節約開支。
聽了李瑛的這番話,裴寬才知道蕭嵩邀請自己看《五丈原》的用意,把自己拿來對比千古賢相諸葛亮,把高帽子戴在自己頭上,讓自己無法拒絕。
“好吧!”
裴寬長歎一聲,頷首應允:“既然唐王殿下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裴寬還能說什麼?明日就先行撥付給渭城大營十萬貫軍餉,三個月後再將第二筆餉銀送到軍中。”
頓了一頓,接著道:“至於借錢一事萬萬不可透露,由我裴寬一力承擔,對外就說是撥給邊兵的軍餉。若是殿下將來真的打了勝仗,收獲頗豐,那就悄悄把這筆支出還上。
如果殿下並沒有取得計劃中的成果,這筆錢也不必還了,由我裴寬一力承擔,辭職便是。”
“先生大義,請受李瑛一拜!”
李瑛拱手作揖,對著裴寬深深的施了一禮,誠摯的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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