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送回房,莊旭囑咐道“隻簡單收拾了一番,若缺什麼,使人同我說一聲便是。”
秦景點了點頭,誠摯道“多謝莊長史。”
另邊廂,範成明就著酒席的杯盤狼藉和呂元正說道“表弟”的來由。
呂元正免不得唉聲歎氣一回,“榮國公真是作孽!”
祖墳的青煙全罩他一人頭頂,也不往子孫頭上分一分。
呂元正緊鎖眉頭,“這事外人不知道吧?”朝著東北方向努了努嘴,似乎有所指。
盧家的處置在朝堂上頗為微妙,除了吳杲有切膚之痛,其他中樞官員大多持可有可無的態度。真正有關聯的是北邊的幽州大營。
盧茂到底深耕幽州幾十年,有的是千絲萬縷的聯係。
盧照若站出來振臂一呼,很難說會不會讓暫時回歸平靜的幽州大營,再生波瀾。
範成明隻有七八分把握,“應該不知道。”
當初秦彤的身世經過好一番包裝,和本地大戶認了親。從法理上而言,和齊州秦家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盧照幾年前雖去過一趟長安,但當時年紀小,不像現在樣子長開了,又不似孫安世高調,熟知這段內情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範成明這邊給呂元正做好心理建設,轉頭就去找秦景吹風。
敲門見表兄弟在一塊說話,插嘴道“秦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門外,範成明開門見山,“秦將軍,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令表弟如何與你團聚的?”
秦景沒想到範成明竟然知曉此事,神色微微一變。
範成明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當初我和孫世子一同去遼東報信請旨,段二怎會不向我打聽?我倆還去左右翊衛找人喝酒呢。”
“還問過王爺,哦,他當時是世子。”
秦景不著痕跡地緩緩平複心緒,緩緩說出準備多時的話語,“我當初北上尋找姑母一家蹤跡,行至邢州時,在朋友家落腳,接到家中傳信,道是姑母已經帶著阿照歸鄉。”
總之,他從未去過幽州。
“阿照當時重傷難行,全賴姑母一路籌謀才能平安南下,接到信後我也顧不得許多,隻能匆匆返回齊州。”
老實人說謊,連範成明都未必能看出來,或者說他不在乎,隻要有個明麵上說得過去的理由便是。
“秦將軍,你是段二的朋友,其他的我也不多說,隻要記得一句話。”
鄭重地說道“眼下,秦照隻能是秦照。”
秦景點頭,“我自是明白。”
拱手道“多謝範將軍關照!”
範成明擺手道“說什麼關照不關照,咱們一起扛過刀、共過患難的交情,又都是段二的朋友,何須如此見外?”
“改日一起喝酒啊!”
後一句是真心的,高處不勝寒,現在敢真心和範成明喝酒的人越來越少,其中好些人肩負重任,不能隨意飲酒。
次日一早,除了凜冽的寒風,勉強算個好天氣。
秦景和寧岩在校場捉對廝殺在一處,老人早料到結果,卻給新人帶來不小的震撼。
寧岩已經是右武衛將官中,個人武藝最拿得出手的。麵對秦景的攻勢,仍顯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