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苦惱無比,“如今還隻是開蒙,再加上一大家的吃喝,就快把開德的俸祿花光了。往後的束修還不知在哪兒呢!”
李啟祥回憶一番自己幼時讀書的束修,遲疑道“這麼貴嗎?”
他好像隻交了幾條肉乾。
李四海搖了搖頭,他也無法準確地說出其中的差彆,“長安的先生不一樣,讀的書也不一樣,都是什麼經典。”
繼續道“家裡少有買書,讓他們互相看著,等學得再多些,就能自己抄書了!”
話音一轉,“老兄弟,你寫來的信,都是老頭子孫兒孫女拚拚湊湊認出來的,不用去外頭找人念信了。”
這樣看來,那些昂貴的束修也算花得值當。
說起讀書的話題,屋裡屋外也就李啟祥能和李四海說道兩句,至少明白李四海嘴裡的經典指的大概是哪些東西。
但他也隻是開蒙認字,能寫個簡單的文書而已,真談經論典,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啟祥關切道“那往後怎麼辦?”
束修貴,而李家要供的孩子又太多了。
李四海淡定道“走一步看一步。”
李圖南等小娘子上得不是專門的私塾,隔幾日才上半日學,束修相對低廉。
開蒙階段尚且可以負擔,再往後,要麼等李開德升官漲俸祿,要麼就隻能供一兩個學得最好的繼續讀書,回家教其他笨蛋。
反正老李家的規矩的就是如此,學不進去趁早回家,彆浪費錢帛。
李家在長安不是沒想其他掙錢的手段,但出於種種顧慮,許多生計他們都無法嘗試。
劉蘭芳曾看到鄰居娘子織毛衣換錢心生羨慕,本想跟風一試。
無奈李家無論是長安的小院,還是鄉下留守的家人,人口都太多了。
一年時間,三個女人照料家務之餘,能把自家人的毛衣織完,就算神速了。
至少第一年是這樣的。
回武功的路上,祝三齊作為恒榮祥的管事,提過那些兼職毛衣工的情況。
照料家務之餘織毛衣,一年到頭也就一兩件,且隻能織最基礎的款式,工錢到手也沒多少。
那些真正賺到錢的,織得又快又好的,在家基本不做雜務,一心隻管織毛衣,與專職繡娘無異。
不過織毛衣的確延長了不少繡娘的職業周期。
好些以織毛衣為生的兼職毛衣工都是繡娘轉職,在她們眼睛花了之後,靠著從前練就的手藝和審美,能接一些有技巧門檻的高價值訂單。
自從給祝明月寫信之後,祝三齊在陳牙人的主導下與劉財主溝通交易細節。在交易尚未確定之前,他有大把的空閒時間。
陳牙人在縣城裡亂轉,倒不是指望將中人業務開拓到武功。這時候做生意有強烈的地域性,沒有過江龍的本事,一不小心撈過界,後果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