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一怔,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感覺麻了。
跟在她身旁的魯嬤嬤臉色也瞬間一白,其他侍從,包括蘇流月身邊的爾思爾安卻都是一臉訝異,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流月不動聲色地把這一切都收進了眼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郭氏才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流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魯嬤嬤倒不愧是郭氏的心腹,立刻便把其他侍從帶了出去,隻留下了郭氏一人。
蘇流月嘴角微揚,笑容卻冰冷徹骨,“阿娘……不,你對我本就沒有生恩,在我被你‘吊死’過一回後,那微乎可微的養恩也早已經消散了,所以我該喚你一聲郭夫人。
你和蘇唯禮在那回做得那麼明顯粗糙後,還妄想我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可是把我想得太蠢了?
若不是我命大,站在你麵前的,可能就隻是一縷幽魂了……”
“蘇流月!”
郭氏心裡發慌,忍不住厲喝一聲。
她當然知道她和老爺那回的事情做得不夠細致,彆的不說,當初他們派去的人直接用大劑量的迷藥把她迷暈這件事,正常人都會察覺到不對勁。
而且一個人自己有沒有自儘,她自己會不知道嗎?
但當初的蘇流月在他們眼中就跟一個死人無異,誰會在一個死人麵前做得很細致呢?
她醒過來後,從沒有提過這件事,他們還以為,她可能受刺激太過,把她“自儘”的事情都忘了。
“你……你彆胡說八道,那回明明是你自己受不了打擊,上吊自儘……”
蘇流月忍不住冷笑一聲,猛地往前走了一步。
郭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慌亂地看著她。
“我先前不說,隻是因為那時候的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哪裡有能力替過去的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呢。
但我不說,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代表我手上沒有當初你們殺死我的證據!”
郭氏眼眸猛地一睜,下意識道“不可能!我……我的意思是,我和你阿爹從沒有害過你,你怎麼會有所謂的證據……”
“你確定?你確定那回你們派來把我吊死的那個人,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確定你們身邊的那些知情人,就真的對你們那麼忠誠,不管我給出什麼誘惑,他們都對你們堅貞不移?”
蘇流月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郭氏慌得臉上毫無血色,不停後退,終於在後退到第三步的時候,踩到了一顆石頭,猛地摔落到了地上。
蘇流月順勢微微彎下身子,嗤笑著道“這天底下,除了聖上,還有誰的權勢比得過東宮的太子?
郭夫人,你說,若我以太子殿下的名義讓當初那些知情人歸順我,替我作證,把他們手上你和蘇唯禮謀害我的證據都交出來,你說,有多少人能堅守對你們所謂的忠誠呢?”
沒有,絕對沒有幾個人能!
郭氏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他們當初都是找身邊的心腹去做這件事的,但那些人之所以死心塌地地追隨他們,還不是為了權力和金錢?
即便他們真的對他們無比忠誠,又有幾個人能對抗太子的權勢?
郭氏忍不住微微發起抖來,已是慌亂得有些耳鳴了,“你……你想做什麼?”
隻是,她一邊還在拚命地安慰自己,這死丫頭定然隻是在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