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楚夫人招待著,後來把喝醉的,又沒有家室的楊副首領他們幾人,給留下了。
其他的都回去了。
這麼晚了,楚輕璿也不想回東宮了,皇帝又不管她和太子。
而且今晚這麼熱鬨的氛圍中,加上太子和楚桉整個晚上都沒停下聊天。
所以楚輕璿忽略了太子,等她去找太子時,太子竟然不見了!
楚輕璿嚇得不輕,楚恂和全府的人都幫著找太子。
兩刻鐘後,他們聽到楚桉的嗷嗷大哭聲,尋過去抬頭一看,太子抱著楚桉,正坐在冰雕刻成的龍身上。
他這個“熊孩子”,已經喝醉了。
楚輕璿一眾人找他的時候,他覺得捉迷藏很好玩,就故意躲起來,自己屏住呼吸,還不許楚桉發出聲音。
楚桉沒太子那麼任性,好不容易掙脫掉太子捂住他嘴的手,用哭聲把楚輕璿他們叫了過來。
楚輕璿渾身都出了一層冷汗,仰頭看到太子安然無恙,她猛然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一股怒火充斥在胸腔裡。
楚輕璿用好幾個深呼吸給壓了下去,然後柔聲喊太子,“淮兒,我們回房睡覺吧。”
太子整個人又熱又燥,覺得坐在冰雕上很舒服,對著下麵的楚輕璿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
楚恂心疼女兒,忍太子忍一晚上了,此刻不等太子說完。
他飛身上去,伸手把楚桉摟入自己臂彎裡的同時,另一手拎著太子的衣領。
楚恂落下去後,把太子重重地摔到地上。
從來不像長輩的他,第一次板起臉,真的對太子發起了火,“要麼回房睡覺,要麼滾出鎮國公府!”
楚輕璿連忙擋在太子麵前,拉起太子檢查著有沒有受傷,紅著眼勸楚恂,“爹你消消氣,他現在隻是個三歲的孩子,還喝醉了酒,你不要跟他計較了。”
【“是我慫恿太子姨父喝酒的,太子姨父忘了自己會武,也是我指點他飛到了冰雕上。”】楚桉立刻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同時喊著太子。
【“你惡作劇是你不對,讓姨姨他們在冰天雪地的大晚上,找了你那麼長時間,害得他們擔心,你趕快認錯。”】
其實楚桉心裡很明白,但是太子不懂,外祖父發這麼的火,不是因為太子偷喝酒,躲起來讓他們找,而是外祖父心疼自己的女兒。
女兒被困在東宮裡,整天麵對著一個傻子。
太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女兒不假於人,親力親為地照顧著太子。
身為父親,楚恂太心疼女兒了。
他也自責。
他當初就算不擁護有異域血脈的謝疏鶴,但他也不應該擁護聖元帝。
他是不想造反,也造反不了,但至少他手握重兵。
他要是不擁護聖元帝,聖元帝還真坐不穩皇位。
然而他不願毀了楚家的忠烈之名,世世代代的清譽,覺得聖元帝原來就是太子,應該繼承大統,所以他擁護了聖元帝。
在外敵入侵,無人願意抵禦時,他站了出來。
女兒被聖元帝接入宮裡做了人質。
他的忠誠沒換來皇帝的善待,得到了滿門被誅的下場。
楚恂太悔了。
他這一生頂天立地,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
但他枉為人父,枉為夫君,枉為家主和將領。
雖然現在一切都被改變了,但唯獨二女兒,還陷在深淵裡,陪著一個不知道何時能恢複,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恢複過來的傻太子,被困在東宮裡,消磨著時光和韶華。
楚輕璿甘之如飴,然而作為父親,他無力又痛心。
楚恂雙目通紅,眼眶裡一片灼熱,看著地上的女兒和太子,喉嚨裡含著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子這會兒也清醒了幾分,把楚輕璿拉回到自己身側。
他上前麵對著楚恂,雙膝跪在了楚恂麵前,“嶽父,我錯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楚桉把輩分給太子理清了。
“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不要生氣,你要罵就罵我,不要怪輕璿……”
楚夫人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拉起女兒和太子,冷冷瞥了楚恂一眼,“好了,最應該懺悔的是你,你該去祠堂裡跪著的。”
楚恂的身軀晃了晃,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把楚桉交給楚明玠,大步離去,果真去祠堂裡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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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璿帶著太子,回到了她的閨房,要給太子洗漱。
太子抓住楚輕璿的手,眼裡浮動著紅血絲,沙啞的嗓音裡透著堅定,“輕璿,你不是我的娘親,也不是姐姐,你的我的夫人。”
“以後我不要你伺候我了,我要讓你享福!”
楚輕璿估計是楚桉對太子講的,點了點頭,“好。”
太子的酒勁又上來了,渾身滾燙,噴灑在楚輕璿脖子裡的呼吸都是灼熱的。
他整個人難受得不行,弓著身子抱著楚輕璿的腰,腦袋埋在楚輕璿懷裡,“夫人,我們圓房吧。”
楚輕璿的眼角跳了跳,這一整個晚上楚桉都教給了太子什麼?
他一個晚輩,教太子姨父,真的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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