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本來就是普通百姓,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走向,已經不知如何應對了,再對著幾個位高權重之人。
尤其是葉將軍那殺伐淩厲的氣勢,還有錦衣衛們。
她一個普通百姓生出了畏懼和退縮,“我……我……”
下一秒,婦人接到淩天射過來的目光,臉色驟然一白,隻能咬了咬牙,惡狠狠地對上謝疏鶴幾人的俯視,“楚家大郎毒害民婦的兒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然他有你們這些大官們包庇又如何?”
“民婦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民婦要見皇上,要告禦狀!”
話音落下,顧翊煋捂著嘴笑起來,“天啊,她果然是無知又愚蠢的民婦,她以為皇上是她能見就能見的嗎?那得過五關斬六將,基本上在第一關時就沒命了。”
【“是的。”】楚桉附和著顧翊煋,想到了葉瑤。
【“前世我三舅媽去敲登聞鼓,要為楚家滿門討回一個公道時,腰差點被打斷,不僅沒告成,還被視為楚家的餘孽……”】
葉將軍高大如山的身軀踉蹌了一下,眸底驟然猩紅,難以置信又悲痛地朝楚桉看去,他聽到了什麼?
楚輕盈心想小祖宗你可不要再說了,就這一天功夫,多少人破防,因為你的心聲發瘋了?
謝疏鶴把楚桉按趴回自己的肩上,轉移走楚桉的注意力,對那個婦人頷首,“那你儘快去吧。”
“希望你回來的時候,你中毒的兒子還有一口氣,還來得及救回來。”
婦人聞言整個身子顫了顫,剛起身,險些再次癱軟在地。
她衝過去抱起自己的孩子,“你們等著,我先到對麵的濟世堂找許神醫,給我兒子解毒,回來再找你們算毒害我兒子的賬!”
婦人抱著孩子,轉身就要去對麵的濟世堂。
卻聽到楚輕盈在背後詫異道:“許神醫?你是說剛剛被本夫人用塗了毒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中劇毒自身都難保的許神醫嗎?”
婦人一下子頓在了原地,僵硬地回頭,麵無血色地看著楚輕盈,“你說什麼?”
“沒事,你去吧,他雖然就要變成一具骷髏了,但他可是神醫,手裡必定有現成的解藥,你直接給你兒子服下就行了,快去吧,再耽誤一秒,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兒子了。”楚輕盈催促著婦人。
婦人劇烈一晃後,抱著孩子就往對麵的濟世堂衝。
“這場戲太好看了,我去對麵看看!”顧翊煋不顧淩天的阻攔,提著裙角,率先就往濟世堂跑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
他們進到大堂,就看見那婦人驚慌地喊著許神醫。
然而許行白自己中了毒,一張臉都腐爛了,彆說給婦人的兒子解毒了,濟世堂的全部大夫正圍著他。
他正在被解毒,處理傷口。
楚輕盈的毒是來自楚明玠之手,楚明玠獨創的毒,是其他任何人都解不了的。
所以幾個束手無策的大夫,眼看著許行白從臉爛到下巴,焦急地勸著,“許神醫,我等解不了此毒,甚至連控製蔓延都做不到,我們帶你去對麵的懸醫閣,找楚家大郎吧。”
那婦人抱著兒子,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
尤其許行白原本一張英俊的臉,變得這般可怖。
她嚇得驚叫,往後退了退,又想到中毒的兒子,不得不鼓起勇氣,央求,“許神醫,我兒子中毒了,你一定能救我兒子,你給我兒子解藥吧!”
許行白坐在椅子上,被疼痛折磨的,還因為毀了容。
他憤怒、恨意滔天之下,用力推開婦人,嘶吼著,“滾!”
婦人摔倒在地,沒有護好昏迷不醒的兒子。
兒子的額頭磕破,鮮血直流,她尖叫一聲,跪起來抱緊了孩子。
婦人在大堂內找了一圈,當看到被丟在榻上渾身都是鞭傷,血肉模糊的吳大夫時。
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膝行過去搖晃著吳大夫,“你醒醒,你救救我兒子,醒醒……”
婦人得不到回應,終於是崩潰了,大哭著喊:“相公,你醒醒,救救我們的兒子啊!你跟我說了他不會有事的……”
“楚大夫果然是被誣陷的,下毒之人是婦人自己,毒藥出自許神醫之手!”顧翊煋看到這裡已然明白了。
其他人還是懵的,她就給其他人解惑。
濟世堂是懸醫閣的對家,許行白為了毀了懸醫閣和楚明玠,就給吳大夫的兒子下了毒,讓吳大夫的妻子抱著孩子去懸醫閣,栽贓嫁禍給楚明玠。
楚明玠要是能解毒,那就表明毒就是他下的。
結果楚明玠不僅不解毒,反而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婦人按照計劃,來濟世堂找許行白解毒。
楚明玠毒害她的兒子,一來懸醫閣會被查封,楚明玠要被抓入大牢。
第三能成就許行白,把他的神醫之名打出去,此為一箭三雕之計。
但,偏偏楚輕盈幾人都在發瘋,楚輕盈先一步打傷了吳大夫和許行白,還給許行白下了毒。
而楚明玠對自己被誣陷,直接就承認了,完全打破了許行白的計劃。
“現在,中毒的許行白自己都要一命嗚呼了,根本顧不上救吳大夫的兒子了,何況……”顧翊煋在一番推理中,收獲到了全場的矚目,簡直不要太高光了。
她整個人光彩大發,在眾人緊張地等待中,她抬手指向許行白,“他其實根本沒打算給吳大夫的兒子解毒,他騙了吳大夫和婦人,他要犧牲掉吳大夫兒子的一條命,來除掉對手楚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