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計不可謂不歹毒,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紛紛唾罵起許行白和吳大夫幾人來。
婦人如五雷轟頂,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後,她捶打著榻上的吳大夫,崩潰地嘶吼,“王八蛋!”
“你說得隻要我們立了功,濟世堂就請你坐堂,重用你,要將你打造成神醫的。”
“結果呢,他們是要犧牲掉我兒子的命啊,你賠我兒子!賠我兒子,我殺了你,殺了你……”
“你的兒子還沒死,趁著還有一口氣在,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指責控訴,倒不如去懸醫閣求楚神醫出手救你的兒子。”顧翊煋走過去,從地上抱起呼吸越來越弱的孩子,提高聲音問婦人。
“你去不去?!”
在場的人唾罵歸唾罵,但孩子是無辜的,他們於心不忍,也跟著勸婦人,“快去吧。”
“你去給楚神醫認個錯,我相信他醫者仁心,必定會不計前嫌救你的兒子的!”
“是啊,難道你要為了自己的尊嚴,寧願賠上自己的兒子的一條命嗎?”
婦人踉蹌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我去!我還要拖著這個王八蛋去!”
婦人說著伸出兩手抓住吳大夫,用儘力氣把吳大夫從榻上扯下來。
然後她跟在抱著孩子的顧翊煋身後,拖著吳大夫返回了對麵。
吳大夫被拖在地上,留下一條血路來,傷勢更嚴重了。
婦人扔下吳大夫,“撲通”雙膝跪地在楚明玠麵前,不斷地磕著頭,額頭都磕破了,“請楚神醫救救民婦的兒子,一切全是民婦的錯,民婦願意以命償還!”
婦人額頭上鮮血直流,下一秒身子往前一撲,狠狠向桌角撞去。
楚輕盈及時攔住了婦人,抬頭時,傲夏和傲霜在這時回來了,分彆提著許行白的肩膀,猛地丟了許行白到楚明玠麵前。
許行白確認了包括自己在內,其他人都解不了楚明玠的毒後,不想變成一具骷髏。
他唯有跪在楚明玠麵前,請求楚明玠賜解藥給他,並且承認了是他給吳大夫的兒子下毒,指使婦人誣陷楚明玠的。
傅寒辭趕過來時,吳大夫的兒子和許行白都被解了毒,他聽到的是圍觀的人對楚明玠的讚揚。
經此一事,他們相信了楚明玠雖然有毒王,不,他的毒王之稱恐怕也是被對手陷害,有意傳播的。
楚明玠不僅不是毒王,他們不會靠近他就被毒,他反而醫術高明,仁心仁愛。
傅寒辭站在門口,看著懸醫閣一時間人滿為患。
而背後他的濟世堂,被葉家二郎帶的錦衣衛迅速查封,關閉,貼上封條。
濟世堂的所有人都被帶走問審,許行白則是直接被定了罪,逮捕起來關入了大牢。
傅寒辭看著這一幕幕畫麵,隻覺得光怪陸離。
他高大的身軀晃動著,臉色蒼白,眼前發黑,一陣陣天旋地轉,猛然倒了下去。
他是男主,但現在他的一切在慢慢被楚輕盈和謝疏鶴摧毀。
他的光環被他們奪走,謝疏鶴和楚輕盈在漸漸取代他和顧翊煋,成為男女主。
所以他感覺自己不好了。
謝疏鶴越來越強大,沒有一點行將就木之兆,身體越來越好。
相反,他會越來越虛弱,病下去。
這邪門的話本世界!
“主子,你還好吧?”淩天把還要湊熱鬨的顧翊煋扯出懸醫閣,就看到傅寒辭往地上栽倒。
他立刻上前,彎下腰用肩膀架住了傅寒辭的胳膊,支撐著他站穩。
傅寒辭閉著眼,在慢慢地緩著,卻聽到周圍的議論,“嘖,這就是這個下人的主子嗎?我看到他頭上好綠啊!”
傅寒辭緩緩睜開了眸,一時間沒有動,但胸膛在劇烈起伏著,喉嚨裡卡著一口血,拚命地壓著。
結果,這時又聽到另一個人的話,“這個下人的主子,你們不覺得很眼熟嗎?他好像是曾經的東廠督主,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皇上罰到三皇子的府上做太監總管。”
“還真是他,對啊,他是太監,難怪他的姨娘會跟下人私通呢!”
“下人看起來很陽剛,應該不是太監,那就合情合理了,換誰都選下人啊……”
淩天在這一片唾棄指責中,渾身冷汗直冒,顧不上趕走他們,他單膝跪到地上,“主子,你聽屬下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屬下和星姨娘……”
淩天話被說完,顧翊煋立刻和淩天跪到了一起,蹙著眉,疑惑又擔憂地問:“淩天哥哥你為什麼突然跪下?”
“你是犯了什麼錯嗎?”
“星兒和你一起跪,星兒給你求情!”
傅寒辭笑了,俯視著二人的目光裡,卻是一片猩紅和冰冷的殺意。
他急火攻心,抬手按住心口,肩背佝僂著,想撐下去。
卻下一秒,“嘩”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傅寒辭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往前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