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鬥,何況對方是個潑婦,有理有據,在場的人都覺得今天楚明玠是在劫難逃了。
顧翊煋讓淩天等著拿藥,她上前圍觀時,隻見楚明玠雲淡風輕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他挺拔的身軀立在那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婦人,就如同在看一個螻蟻,目光裡充滿了輕視,嘴角勾著一抹邪佞的弧度,語氣狂妄至極,“毒既然是我下的,那我肯定是要讓這孩子死的,怎麼可能還會救他呢?”
“這殺人的罪名我擔下了,你去報官吧,我有恃無恐。”
“畢竟你也說了,我爹是手握重兵的鎮國公,我二妹夫是儲君,我四妹夫是內閣執掌大權的首輔,還有我三弟和小妹,那絕對是最不講道理,當街就行凶的。”
“所以我有這麼強大的後盾,今天我就算讓你們母子二人命喪於此,那你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婦人沒想到楚明玠會這樣,一時間停止了嗷叫,怔愣地看著楚明玠。
在場的人也都被楚明玠給整不會了。
唯有一人,顧翊煋在一片寂靜中拊掌,“說得好!楚大夫算我一個,雖然我無權無勢人微言輕,但我仍然全力支持你!”
在場的人都朝顧翊煋看去,卻沒人認識。
淩天沉著臉色,走過去把顧翊煋拉到身後,低聲斥責,“你起什麼哄!”
她失憶後,竟是敵我不分了。
就算起哄,那也應該幫著婦人。
“可是我覺得楚大夫是被誣陷的啊。”顧翊煋說著這話時,還托著自己不能動彈綿軟的手,紅紅的眼眸裡泛起一層水光,委屈地看著淩天,愴然欲泣。
“哦,原來是一對無媒苟合的奸夫淫婦啊。”人群裡某個姑娘嗤了一聲。
因為剛剛顧翊煋輕薄楚明玠,不少人憤憤不平。
此刻看到顧翊煋沒有梳婦人的發髻,卻和男的拉拉扯扯,她們自然更唾棄了。
“閉嘴,她是我家主子的姨娘!”淩天冷冷的目光射了過去,手中的劍動了動。
他還沒找主子要了顧翊煋來,此番流言若是傳到主子耳中,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圍觀的姑娘們被淩天的氣勢嚇了一跳,但也有不甘示弱的。
尤其在看了一眼楚明玠後,覺得自己是在懸醫閣,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於是精神狀態也有些不正常了,揚高了聲音道:“原來是下人和主子的姨娘私通啊,不知道你主子是否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你主子真可憐呢。”
“你!”淩天滿身寒霜,劍出鞘幾分,當場殺人的念頭都起來了。
幾個姑娘到底是被嚇到了,往外退了退。
恰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首輔大人到。
圍觀的人心裡一驚,紛紛回頭看去。
謝疏鶴在初冬的天氣,裡麵穿著繡著飛鶴的紫色朝服,外麵披著一件狐狸皮製成的藍色披風。
他不是那種氣勢洶洶又威嚴的氣場,而是蕭蕭肅肅,清冷端方。
兜帽上的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越發襯得他一張臉不染世俗的俊美,氣質清貴高雅,行走而來時宛如謫仙入凡間,聖潔,風采絕代無雙。
在場的人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被驚豔到屏住呼吸,過了片刻才回過神行禮。
“本閣聽說大舅子的醫館出了命案,便帶人來看看。”謝疏鶴身後跟著以葉家二郎為首的一批錦衣衛。
他們都穿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襯得謝疏鶴位高權重的同時,他們的風采也令人矚目。
謝疏鶴說得是來捉拿殺人凶手的,卻走過去站到了楚明玠身側,也在俯視著那個婦人。
這立場分明就是替殺人犯大舅子撐腰的。
甚至緊接著,葉將軍和楚輕盈繞過屏風走來。
楚輕盈站在了謝疏鶴身側。
葉將軍站在了楚明玠身側。
既然說他們以權欺人,那就貫徹到底好了。
眾人:“……”
謝疏鶴從葉將軍手裡接了楚桉,豎抱著,讓人趴在他的肩上。
嬰兒不到三個月,脊椎沒有發育好,且無法抬頭,所以並不適合豎抱。
但謝疏鶴抱楚桉抱得很好,修長強健的手臂從楚桉的腿部,托到他的背上,穩穩地托住了楚桉的身子。
他抬起的大掌溫柔地撫著楚桉的腦袋,看著趴在地上的婦人,“你剛剛說要狀告誰?”
“本閣這個天被叫你來了,你說吧。”
眾人:“……”
首輔大人你確定是來給人做主的?
你分明是要幫著大舅子殺人滅口,掩蓋罪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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