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立刻想到了列車長的囑托,輕輕的吐了一下舌頭,就端著餡餅退了出去。
也許是乘警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反正當大部分的乘客得知列車上出現了一夥扒手之後,相互走動的情況越來越少,沒過多久,整趟列車都恢複了安靜,就連洗漱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陳爻安靜的享用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早餐,然後就順利的走出了車站。
千影默默的跟在陳爻的身後,手上拿著整整一個塑料袋的餡餅,顯然是一口都沒動。
就像胸前掛著的玉佩一樣,餡餅同樣是千影的一個心結,是她不願意麵對的痛處。
可無論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陳爻的期待,都希望【閃爍】這個絕技可以發揚光大,從而成就一名令人聞之色變的刺客。
不過想要將她打鍛造成一柄利刃,將這些心魔剔除出去就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環節。
陳爻本想好好的解釋幾句,但是看著千影那張臭臉,不知怎的,語氣不受控製的冰冷起來:“吃。”
而在千影在聽到命令以後,執行力也是一絕,顧不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將行李箱往旁邊一放,抓起一個餡餅就塞到了嘴中,然後毫無表情的咀嚼起來。
甚至像是自虐一般,就算出現了乾嘔的症狀都沒有停下。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一個被抽去了靈魂的傀儡。
陳爻斜著眼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了年少的自己。
彆看他現在有一身登峰造極的拳腳功夫,但是老酒鬼教他練功的時候可沒什麼憐憫之心,稍有表現不好的地方就是一頓棍棒教育。
不說彆的,單單是手腕粗細的竹竿就被敲斷了三根。
尤其是在磨煉筋骨的那一段時間,身上就沒有一塊是完好的皮膚。
而且老酒鬼還有一款藥粉,專門往傷口上抹,每次被上藥的時候都像是有一把鋼鋸在上麵不停的拉扯。
飽受折磨的陳爻在那段時間也徹底崩潰,想過逃跑,想過反抗,在迎來了更為瘋狂的暴打之後,也是徹底封閉了內心,任由老酒鬼折磨,就沒有皺過眉頭。
老酒鬼的那一套有用嗎?
雖然陳爻不想承認,但如今的結果卻證明了老酒鬼的成功。
老酒鬼的那一套痛苦嗎?
痛苦,甚至痛苦到陳爻根本就不願意回想起那一段時光。
如果有一個授業解惑的機會,陳爻還會用老酒鬼的那一套方法嗎?
對於這個問題,陳爻之前的想法是‘老子受的苦,誰都彆想跑’。
不過看到千影現在的狀態,他心中的那一絲不忍倒是再次占據的道德的高地,就像是一個體驗過黑暗的旅人,總想著給身後人留下一絲光明。
陳爻歎了口氣,從空間裝備當中掏出了一瓶水,語氣放緩了一點:“喝。”
千影左手拿著餡餅,右手木然的接了過去,然後直接用牙咬住了瓶蓋,奮力的旋轉了一下。
哢!
伴隨著一個帥氣的扭頭,千影直接將瓶蓋吐到了地上,然後仰起頭,一口氣灌了半瓶水下去。
剛想有點好語氣的陳爻再次被一股怒火所裹挾,恨不得一巴掌將千影拍倒,最後隻能指著地上的垃圾,冷冰冰的說道:“撿起來。”
千影的眼中滿是不屑,但是看著陳爻那有些凶殘的眼神,最後還是慫了,老老實實的蹲下身去撿起瓶蓋,然後把手上的半瓶水喝光,將瓶子丟進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垃圾桶裡。
陳爻歎了口氣,用自以為還算和藹的聲音說道:“知道為什麼讓你吃餡餅嗎?”
“下馬威,向我證明你什麼都知道,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想要捏死我就像是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額。。。走吧。。。”
陳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雖然難受,卻也開始反省起自己。
貌似自己難得好心一次,卻用錯了地方。
在陳爻的視角當中,千影就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苦命人,為了掙紮出最底層的那片泥潭,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
所以陳爻欣賞她、憐憫她、佩服她、羨慕她,願意為了讓她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儘上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可是在千影的眼中,陳爻就像是一個口口聲聲喊著‘為你好’的家長,也許出發點是真的為了孩子好,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了絕對的掌控之上,都夾雜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在裡麵。
尤其是在兩者觀念衝突的時候,是不是真的為了孩子好,是不是孩子真正需要的,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千影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拎起行李箱,默默的跟在了陳爻的身後,並且有意識的落後一個身位,從行動上擁護了陳爻的權威,隻要心中的真實想法,也許就需要陳爻再次動用天賦才能知道了。
不過這一場交鋒倒也不算沒有收獲,起碼陳爻不用再花心思掩飾他的能力,既然千影已經猜出來了,就算是攤牌也沒什麼需要的顧慮的環節。
就比如現在,陳爻隨手叫來了一輛出租車,坐在副駕上說出了一個千影熟悉地址。
司機先是從後視鏡上看了千影一眼,然後又轉頭對著陳爻小聲說道:“我說小兄弟,你去的那個地方可不怎麼太平啊,是我們上京有名的貧民窟,裡麵又不少的地皮流氓,你帶著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可得小心一點啊。”
陳爻並沒有解釋他和千影的關係,而是溫和的笑了笑:“謝謝老哥關心,我有個表哥住在那頭,難得來上京一趟,說什麼都要去拜訪一下。”
司機沒想到陳爻居然還是一個外地人,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沒想到小兄弟還是個覺醒者,這次來上京是旅遊還是求職?”
“咱雖然不是上京本地人,但也在這兒住了七八年了,有沒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彆的不敢說,基本情況那是門清兒。”
雖然司機有套近乎的嫌疑,但因為這次的路程並不近,為了緩解無聊,陳爻倒也沒有隱瞞:“這次來上京還有挺多事的,真要讓我說一個目的,應該算是過來求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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