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爻看著列車長的表情,忽然發現他很像一個準備去鄰居地裡偷瓜的小賊,心中滿是期待,卻又害怕鄰居地裡的大黑狗。
不過身為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倒也沒有故意吊著列車長的胃口,而是主動拉開了‘學生男’那間包廂的房門。
哪怕是列車長每天都在走南闖北,也被眼前的畫麵震驚了一番,隻見三十多個屍體像是麻袋一樣被橫平豎直的堆放在了一起,看起來還挺美觀。
“這。。。”
陳爻拍了拍手,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平時也忙,沒時間去處理這些不法分子,乾脆就好人做到底,連緝捕帶審判全都一步到位,你們隻要再補充一份手續就行了。”
列車長滿臉的苦笑,心中的擔憂變成了憤怒的吐槽,一時間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你丫的砍人倒是爽了,可這特麼的是三十個屍體啊,死無對證啊!
等到了上京,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了,老子要怎麼交代啊!
雖然這些人看起來確實不像什麼正經人,可也是買了票的乘客好不好,現在他們成屍體了,老子要擔責啊!
而且【人從眾】又沒什麼標誌性的特征,你丫的開口就說這是賊黨,有證據嗎?
還審判呢,還幫我們省事了呢,我呸!
。。。。。。
可就算列車長心中吐槽的歡快,但是他看著陳爻那越發嚴肅的表情,還是不敢放肆,最後隻能笑了笑,討好的說道:“久聞【忘川】的成員個個都是翹楚,今日一見也算是長了見識,沒想到小哥年紀不大,戰力確實一頂一的牛。”
陳爻隨意的笑了笑,有些謙虛的說道:“其實還好吧,真要單挑的話也得費點勁,我怕影響到其他乘客,乾脆就上了點手段給弄死了。”
列車長轉身瞄了一眼那些屍體,發現各個臉色鐵青,就連流出的血液都有些發黑,瞬間就想到了陳爻所說的手段是毒,嚇得急忙後退了一步,甚至還有些嫌棄關上了陳爻的廂門。
陳爻看出了列車長的恐懼,有意給他施加壓力,輕輕的用手拍了拍列車長的肩膀:“車長,前麵就是上京站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就要辛苦你了。”
列車長嚇得全身一個激靈,心底那點怨氣瞬間就煙消雲散,原本想要留下陳爻的念頭也徹底消失,立刻客氣的說道:“這一路確實辛苦小哥了,我代表列車上的所有工作人員對您表示感謝,餐車那邊已經做好了早餐,稍後就讓人送到您的房間當中。”
陳爻給了一個自認為還算是和善的微笑:“那就辛苦車長了。”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
“哦,對了,我殺了這麼多人,應該沒什麼事吧?”
列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事兒,既然他們加入了犯罪團體,自然是死有餘辜。”
看著列車長確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陳爻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在心中權衡一番之後,還是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遞過去:“這是我在其中一個頭目身上搜出來的罪證,既然車長願意幫我,那這次的功勞就送給你吧。”
列車長顧不上場麵,焦急的接到了手中,然後就快速的查閱起來。
雖然列車長沒想到現在這個年代還真有人會寫日記,但是看著上麵記錄的內容,再對照著治安署要求協查的的報案記錄,心中倒是逐漸的相信了陳爻的說辭,說不定躺在地上疊羅漢的這些屍體真的是一筆亮閃閃的功勞。
不!
憑著這本日記,就算這些人以前不是亂黨,現在也必須得死!
列車長原本凝重的表情逐漸放鬆了下來,眼神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再次小聲的問道:“敢問小哥,這日記上麵可是記錄了不少的贓物。。。”
“嗯?”
列車長看著陳爻的眼神,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這可是一個砍了三十幾人的殺神啊,自己居然還敢得寸進尺的去惦記其他東西,簡直是嫌活的命長了。
“哎呀,小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那些贓物已經被轉移了,雖然咱們已經認真的搜過了,可還是沒找到啊。”
陳爻嗬嗬一笑,用警告的眼神再次看了列車長一眼:“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明白了嗎?”
“懂了懂了,小哥因為莫名的中毒了,然後就一直在房間裡休息,直到下車才從房間裡麵出來。”
陳爻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列車長的悟性,繼續用隨意的口氣說道:“好久沒吃過溏心蛋了,還有三明治也快忘記是什麼味道了,還真是有點期待呢。”
列車長急忙拍了拍胸脯:“小哥儘管休息,這點小事就交給老哥,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哦,對了,咱們餐車上有賣燒餅嗎?”
列車長撓了撓頭,一時間沒明白陳爻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不過已經被陳爻手段鎮住的他,還是抬頭挺胸的回答道:“小哥放心,從現在開始,本場列車就開始供應燒餅了。”
陳爻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獨自一人進了小包間,留下了列車長一個人望著空蕩蕩的車廂陷入了沉思。
也許是為了向陳爻表達善意,又或者是為了傍上大腿,沒過多久,原本那個胸懷寬廣的乘務員就敲了門,送上了整整一個托盤的美食。
除了陳爻點名要吃的溏心蛋和三明治之外,還有一份紅豆薏米粥和一份皮蛋肉絲粥,以及一大盤子的燒餅,粗略看去,大概能有六七張的分量。
“小哥哥,這是您要的早餐,廚師說了,燒餅要趁熱吃還香哦。”
此時的陳爻正盤膝坐在床上,聽見了乘務員那甜膩膩的嗓音,懶散的睜開了雙眼:“東西放在桌上,將燒餅送到隔壁那間,順便讓她將這些餐食的費用結算一下。”
“小哥哥就彆開玩笑了,這點東西又不值錢,算是我請的就好了。”
陳爻眉頭皺了一下,正要糾正她的錯誤,就聽見列車長在外麵輕輕的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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