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大聲地答應之後便快步離開,常二郎這才轉過頭來朝著毛驤嘿嘿一樂。
“等歐陽縣令過來,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他,便知道小侄我沒有誆騙您與陛下。”
看到常二郎居然主動讓那歐陽縣令來與自己見麵,毛驤也有點摸不準了。
畢竟,那歐陽倫這個上海縣令的位置是怎麼來的,他毛驤可是一清二楚得很。
就連那歐陽倫到底是花了多少財帛,從誰的手中購買的書帖,對方拿到了這筆錢之後又新納了一房美貌小妾,他都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
所以,那位歐陽倫傾儘家財,來到上海縣這裡,肯定是為了刮地皮。
“也罷,那等他來了,老夫再問他一問,不過現在還有一事,陛下讓我問你。”
“這太湖十年九泛,令鬆江府的百姓多年以來受水患之苦,朝廷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但問題是一直沒有徹底治理的良法,哪怕是朝廷大興工程對其泄洪水道清淤,也不過隻能保一二十年無恙……”
跟前的毛驤表情很嚴肅地向常二郎解釋起了朝廷之所以沒有下狠心治理,而隻是讓那鬆江府負責每年搞一搞清淤工程。
令水患帶來的危害降低到一個朝廷還有鬆江府百姓都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畢竟這樣的天災,不是人力可以解決的。
而且這一項工程,朝廷之前也不是沒有計算過成本,想要能夠保證一到二十年不泛濫的清淤以及河道擴寬和加固。
那麼朝廷至少需要拿出二十萬貫的錢糧,還需要動用超過一萬的民伕,耗時近年,方才可以解決。
現如今的大明還是朝廷初建時期,國庫用度十分的緊張,真要有二十萬貫的閒錢,怎麼可能拿來治一個沒辦法徹底解決的水患。
。。。
看著跟前的毛驤,常二郎起身朝著對方鄭重一禮,這才誠懇地道。
“叔叔所言乃是為了小侄著想,多謝了,隻不過,小侄我想要的不僅僅隻是解決個一二十年的水患,而是徹底解決掉它。”
“令那太湖,不再十年九泛,更要令那些經常被太湖洪水淹沒的澤地,成為良田。”
“更要讓那些昔日經常受災的老百姓也能夠安居樂業,不受那水患之苦。”
“過去,朝廷的那些工部官員所考慮的辦法,無非就是怎麼才能夠將那吳淞江的河道清淤清得更加的徹底,怎麼才能夠讓河道兩岸的泥土不再坍塌。”
“可我不一樣,我要做的是,將昔日可以直接彙入長江的吳淞江變成黃浦江的支流……”
屋內雖然沒有沙盤,可是並不妨礙常二郎,他拿手指頭蘸了茶水,開始在案幾之上精準地勾勒出了那吳淞江的大致流向。
以及原本的支流黃浦江是從何處彙入吳淞江。
因為吳淞江彙入長江的水勢緩慢,天長日久之下,很容易造成於堵,而且兩岸的泥沙結構,也容易導致兩岸河道坍塌成為於堵物。
但是這邊的黃浦江則不一樣,首先就是其河道較寬,而且夠深。
首先,將那吳淞江的河道改道,彙入黃浦江之後,兩水彙合……
毛驤呆愣愣地看著常二郎,又看了眼他用茶水所繪下的工程圖。
的確,常二郎的構想,完全與朝廷那些工部官員的思路截然不同。
他口中冒出來的許許多多的名詞,讓毛驤這位治水的外行,根本就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