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知道,母親一定會來。
在這個家裡,方舒跟母親最有話說。
父親是個寡言的,而姐姐,因沒能上高中,對父母和方舒,都有著怨念。
父母有重男輕女思想,方舒在初一那年才懂,以往倒是沒覺得。
這種情況,農村並不鮮見。
對於姐姐的怨念,方舒一直很內疚,他一直記著,長大一定要補償姐姐,讓姐姐幸福。
但他沒想到,姐姐會嫁給江向前!
對於姐姐的愛情婚姻,做弟弟的,當然沒資格管,但嫁給江向前,他一百個不同意。
父母跟方舒的態度,完全一致。
可是,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方芳,這次卻一反常態,特彆的倔強。
就要嫁給江向前,誰勸懟死誰!
方舒感覺到了,姐姐這麼多年一直沒放下,累積多年的怨氣,借著結婚這件事爆了。
可江向前,就是個人渣,從學生時代就是。
而且,他是方舒姐弟倆的仇人!
江向前跟方芳,本不該同學,但陰差陽錯,成了同學。
小學初中時代江向前是在望關鄉度過的,跟隨在鄉裡任宣傳委員的父親。
江向前不笨,但不是讀書的料,聰明都用錯了地方。
上課扯女生小辮子,下課偷看女廁所……,乾得太多。
可老師拿他沒辦法,他爸分管文教衛生。
江委員對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視,望子成龍。
就因為這個,本不會跟方芳同學的江向前,成了方芳同學。
江向前比方芳大兩歲,讀書自然也早兩年。
義務教育時代,入學年齡可是整齊劃一的。
但在小學五年級那年,江爸見兒子成績太不好,弄了套假材料,辦了一年休學。
到了八年級,還有一年就中考了,可兒子的成績‘可上升空間越來越大了’,隻好來個故技重施。
江向前讀了兩年五年級和八年級,終於讓低他兩級的方芳追上了。
義務教育,學生不能留級,無論成績如何,期限一到,都必須“準予畢業”。
以往被視為恥辱的‘留級’,變成了少數人的福利。
一般百姓之家,根本辦不了,除非真的得了大病不能上學了。
但這對於分管文衛的領導來說,一點難度都不會有。
兩個電話,一個打給衛生院,弄套住院資料;一個打給學校,辦理手續即可。
對於有些人而言,學製是無所謂的,九年跟十九年,沒什麼區彆。
江向前就是。
學渣依舊!
作為優等生的方芳同學,自然是瞧不上學渣江向前的。
但反過來不成立,江向前就特彆瞧得上方芳。
身材高挑,水平線之上,已初具規模。
在早發育兩年的少年眼裡,誘惑賊大。
本來就不看書本隻看女生的江向前,發現方芳的與眾不同後,時時刻刻都在向‘芳’靠攏企圖向‘芳’開炮。
成績和年齡,致使江向前“低分高個”,在力量對比上,他絕對的處於優勢地位。
上課有老師在,他不敢妄動,他老爸不僅會宣傳,男子單打技術也相當不錯。
他怕老師向他老爸告狀。
下課後,他時刻想著天高任鳥飛。
狗屁不通的小紙條,不知遞了多少張,反正一張收條都沒收到過。
文的泡不到,隻好動用武力,去路上堵,用肢體語言去求愛。
可憐隻有14歲的小姑娘,回家不敢說,天天提心吊膽,如一隻受驚的小鳥。
她知道,人家父親是大官,自己家根本惹不起。
她是個懂事的小姑娘,總是怕為父母帶來麻煩。
除了躲,就是哭。
就這樣到了九年級,連成績都下降了不少。
這一年,弟弟方舒也成了初中生。
雖然是弟弟,但方舒從來都以姐姐的保護神自居。
小學跟初中不同校,現在才發現,有人欺負姐姐,打姐姐的主意。
而且對方人高馬大,都長小胡子了。
敵我對比,敵強我弱。
但方舒不是示弱和退縮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