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良才現在跟衛勇更近一些，方舒給他打電話後，他就去了衛勇的辦公室，告訴了他。
衛勇讓他到樓下去接一下。
所以方舒來到公安局的行政樓下時，就看到李良才等在了那裡。
“知道你要來，衛局在上麵等你呢。”這是李良才的第一句話。
方舒有點意外，衛勇怎麼會知道自己會來找他？
但又不便問，隻能笑笑跟著他上樓。
“沒什麼事吧，石磊你有沒有看到？”方舒這樣問，是想探聽什麼，但李良才不上當，隻是笑著說，“衛局會跟你說的。”
方舒就有點不淡定了，衛勇會跟自己說？這是什麼意思？
想不懂，就不想了，而且，衛勇的辦公室在三樓，想深入想也來不及，說話間就到了三樓。
衛勇的態度總是讓他很不起來，因為剛轉過踏步，踏上三樓的樓梯口，就看到衛勇站在那裡等著呢。
大踏步地走過去，握手，搞笑一番，就進了辦公室。
“欽差大臣駕臨，宣旨吧。”一坐下來，衛勇就調侃道。
“全連平的最鋒利的刀，都握在你手裡了，就是真的是欽差大臣，也不敢在你這裡撒野。”方舒笑著回應。
李良才插不上話，隻能乾笑著。
衛勇沒有讓辦公室的人過來，前後都是李良才在泡茶，每人倒了一杯。
喝了口茶，衛勇又說道“方主任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看來是猜到方舒為何而來了。
“衛局你這話我可不敢聽了，我來檢測一下衛局當了局長後，心的顏色有何變化？”方舒這樣說道。
衛勇笑了笑，“那現在檢測出來沒有，是何種變化？不妨說來聽聽。”
“暫時看不清楚，反正變化是有的，這世間一切事物都處在變化中，這是辯證法告訴我們的，聽說你在學校裡，哲學學的最好，我班門弄哥斧頭玩玩。”
衛勇沒理這個茬，猛喝了幾口水，嗆的咳嗽起來。
但眼睛卻看向李良才，李良才自然也就懂了，讓自己說話呢。
“方舒，衛老大知道你要來，剛才跟我說了，你最遲今天一定會過來，否則就不是你了。你打電話時愣了一下，說明你當時就有疑問，想問我怎麼知道你會過來，但你還是那個慫樣，把心思壓到心底。我，你，和衛老大，是戰場上過命的兄弟。你們倆鬨的時候，我不說話，主要是不怎麼會說話，但我心裡有數。你現在心裡肯定怪衛老大不讓石磊行動，所以就過來了。可你知道嗎，衛老大為了這事，這幾天根本睡不著覺……”
李良才說到這裡，不說了，停住看著方舒。
方舒忽然覺得，有點虧欠衛勇，上次和這次都有點，不過都是心理層麵的。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李良才這個人，從來不說一句假話。
當然，如果是自己教給他，並且一定要他說，且是善意的，他也會遵從。
“衛老大，是我小雞肚腸了，不過這次我並沒有怪你，真的，你可能不相信，但絕對是真的。為何？因為石磊是個新手，腦子聰明，但經驗嚴重不足。他向你彙報了，但你一定會考慮更多，這一點，我之前就想到了。我跑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集思廣益。”方舒真誠的說道。
衛勇看著他好一會，似乎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然後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個家夥還是原來那個慫樣子，真的假的，沒人能看得出來。不過無所謂，隻要是好事，不違背法律和良心的事，我還是喜歡跟你並肩作戰的。”
這就是表態了，旗幟鮮明的表態。
方舒一顆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有關情況石磊都向你彙報了，我這裡也不再重複，是不是你覺得有什麼問題？”方舒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二人，問道。
衛勇歎了口氣，“我雖然是公安局長，但這公安局早就跟篩子一樣，唐廣祥不在了，廖正軍也進去了，但並不是人就都是值得信任了。我在這當了多年政委都沒把握，石磊才當了幾天大隊長，你讓他搞那麼大事情，是想他死，還是想讓他早點下台？不要忘了，他可是剛剛轉事業編不久，當隊長也很短時間，能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一旦走漏風聲，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衛勇這話一點點誇張都沒有，事實確實如此，“你可聽說過，查出賽紅樓的大隊長，被同事的槍走火而要了命？石磊的同事，他們的槍就不會走火？這些你想過沒有？”
這個問題，方舒雖然腦子裡浮現過，但並沒有在意，隻是一閃而逝。
如今聽衛勇說起，心裡咯噔一下，確實是自己大意了。
要是衛勇大老粗，直接批準了石磊的行動，真的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方舒身上有了冷汗，嚴肅地點點頭說道“衛老大想到周到，我險些犯了致命性的錯誤。那，這件事，是不是不能搞？但我不死心，如果我們就這樣，任那些人胡作非為，真不如回家賣紅薯！”
方舒承認自己考慮不周，但如果衛勇因此而拒絕行動，他是不會苟同的，也會看不起他的。
“誰說不搞了，不能搞了？要是真不想搞，那還考慮什麼，直接下死命令，放棄就是了，你這個人，總是這樣以己之心度人之心。”
衛勇喜歡跟方舒對著乾，所以明知道方舒不是那個意思，還是這樣說出來了。
這樣，他心裡才舒服許多。
“好好好，是我錯了，那衛局考慮這麼久，有什麼成果沒有？”方舒退了一步，帶點討好的口氣。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是如來佛，什麼事都可以包乾。
“沒有！”衛勇連客氣一下都沒有。
“主要問題在哪裡，整個公安，就湊不出完成一個行動的人？”方舒有點失望。
“公安局的人多了，但人心隔肚皮，我不覺得石磊手裡的人，可以完成這麼大的動作？出了紕漏，我跑不掉的，你站在縣委大樓上，當然啥事都沒有。”衛勇就是哪裡不癢癢，就撓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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