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愣住,又聽她音調低柔道嗯,其他人都聽過,那就不必說給我聽。
顧一笑我以為我跟旁人不一樣。
她掐滅了傳訊,有些負氣的倔強。
燭九呆住了,啞然了好一會,然後震驚道“她、她掛我傳訊?”
星君陰陽怪氣“還鬨脾氣了呢,你挺會交朋友的哈,對你又信任又上心。”
燭九微笑“自然,否則怎會認識這麼好、這麼獨一無二、這麼重要的星星。”
星君被治愈,哼哼唧唧寫試卷了,像小豬一樣。
燭九也被顧一笑治愈了,哼哼唧唧看下一個傳訊,像大豬一樣。
心神放鬆,沒注意甄彆,耳朵頓時被一道魔音哀嚎聲汙染燭!九!姐!!!你!在!哪!!?
燭九“……”
訊息往上翻基本全是哭喪,什麼“複活吧,我的燭九姐”、“魂淡,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姐妹羈絆了嗎”、“不能吧,禍害遺千年,不能真沒了吧?”……
偶爾才有幾條外麵的動態。
燭九無語回道叫什麼叫,把老娘耳朵吼聾了賠得起麼你?今年都十三四歲了,能不能成熟點?
百合秒回,聲音又激動又興奮哇哇哇!燭九姐你活過來了!!我就知道你活性好死不了,嗚嗚嗚嗚想你!!!
“……”
燭九無意識地翹起唇,回複十分平淡哦。
百合熱情不減,得意洋洋燭九姐,我就知道你是去九曲朔州殺樓夜雨的!我就知道你對月上弦是虛情假意哼哼!
她早就猜中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燭九!
百合你現在到底啥修為啊,怎麼連大乘期巔峰都能殺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問題,跟小話癆一樣。
燭九特彆懷念跟顧一笑說話時的靜謐氛圍,但也沒打斷她,直到她說完才回,不答反問修煉的怎麼樣了?
就像忽然被班主任抽查作業的小學生,百合噎住額。
星君露出憐憫的壞笑。
燭九偏頭,目光銳利“你笑什麼,寫好了?”
星君“……”
燭九淡聲對百合道收拾收拾,過段時間跟我去殺人。
百合!!!我超我終於能參與您的屠殺計劃了嗎!!遵命我的燭九姐大人!!您劍指的方向就是我的故鄉!
燭九……沒事掛了。
呼,終於清淨了。
還有許多傳訊,應該是來自月上弦等人,內容一猜便知。
燭九思來想去,決定不看。
……
極北太冷了,靈力還稀薄,隻有特殊修行的人才會過來,比如煉體的人,再就是為了這裡天然形成的礦石。
總體來說沒什麼人會來。
所以燭九一直走到極北邊緣都沒見到人。
溫度開始升高,地麵冰層變薄,有了生靈活躍的跡象,幾條紅色冰鏘魚在破冰的地方時而跳出,美麗極了。
星君這幾天看冰看多了,看條魚都眉清目秀,喜滋滋感慨,“好一番生機盎然的景象啊~”
燭九神色溫柔地點頭,目光很深情。
一刻鐘後,冰洞邊燃起了火堆,冰鏘魚被抹了油脂調料,烤的兩麵焦酥,香味飄遠。
燭九期待滿滿地趁熱咬了一口。
額,客觀評價一般般,但好久沒吃過,乍一吃也挺美味的。
正吃著,靈識中捕捉到兩道身影,速度極快,其中一個是天命期,另一個……熟人。
她神色微頓,繼而不動聲色假裝沒發現。
很快兩人停在她身後,蒼老但雄渾的聲音說“小友,借個火唄。”
燭九吃驚且警惕地回頭。
老人一身白袍,蓄著長長的白胡子白眉毛,眼睛明銳沉靜,透著閱儘千帆的沉澱意味。
四個字總結仙風道骨。
燭九按照常理目露驚豔——
彆誤會,是對老人身邊的少年,聞人瑟絕。
一個半月不見,他一如既往美的妖異,就是……已經不再會穿岔衣服和鞋子,神色平靜,目光有些空茫懨離,他視線在燭九身上流連。
——一個八塊腹肌的型女體修,濃眉大眼,癡呆地看著他,嘴角還沾著油光。
燭九坐著沒動彈,側了側頭說“我認得你,你就是九幽第一美男聞人瑟絕,果然很好看。”
老人一聽這話就仿佛得了通行證,非常自來熟地坐到燭九跟前,順手拿了一條剛烤好的魚咬了一口,然後神色一頓,默默放了回去。
笑嗬嗬說“小友這火借我溫個酒唄?”
燭九上下打量他,精明且市儈,“十塊上品靈石,那魚,也十塊。”
老人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聞人瑟絕“他,我徒弟!”
燭九冷漠臉“哦。”
老人生怕燭九沒聽清,說的更大聲了“我是說這個特彆漂亮的少年是我新收的弟子。”
燭九看了眼,攤手說“無人在意。”
老人疑惑地皺起眉,不應該啊,自從把小弟子帶在身邊,跟女修談話就特彆輕鬆。
就算不在意男色,一般人聽到他的身份也必定會敬畏或誠惶誠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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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瑟絕的師尊,自然是現今絕崖宗主,逍遙尊主。
他一眼就能看出燭九修為深淺,合體中期的體修,兩百三十七歲,應該是到這來鍛體的。
感覺哪裡怪怪的。
這世上難道真有那種不沾男色、不媚高階修士,麵對權勢從不畏懼折腰,心誌特彆堅定的修士?
逍遙尊主覺得奇特,有心探究,依言掏出靈石遞給燭九,然後摸出酒具引火溫酒,還烤了三個橙橘,聞人瑟絕也坐了下來。
三人呈三角狀圍著火堆,酒液開始飄香,醇厚溫暖。
冰冷的天竟然染上暖色。
其實燭九覺得墨懷樽他爹也奇怪的很。
她添了把火,道“前輩這等修為,要溫酒也不過翻手之間的事,何必還要借火?”
更遑論還有那種恒溫容器。
逍遙尊主掀起眼皮笑道“你不也火烤冰鏘魚?”
“修士生命何其漫長,術法能解決的事情很多,唯獨不能讓人感受生活的重量。”
逍遙尊主將溫好的酒分到三個杯盞中,灑然撫須笑道“來吧,相遇也是緣分,喝一杯。”
墨懷樽他爹的個性倒是跟墨懷樽截然相反,讓人懷疑誰是爹誰是兒子。
燭九和聞人瑟絕沒動。
後者十分無奈地揉了下太陽穴,道“您不是帶徒兒來這裡尋冰魄的嗎?”
逍遙尊主一邊擺手一邊自顧自抱著酒壺灌酒,“不耽誤不耽誤,為師一言九鼎,當然不會食言!”
聞人瑟絕麵無表情“但是您酒量不好,喝完就神智不清,耽誤時間。”
肉眼可見的,半壺酒下去,逍遙尊主眼神已經混沌了,抱著酒壺神色陶醉,嘴裡念叨著什麼“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