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歲康被羞辱了。
近乎是體無完膚的羞辱,就連當事人蘇牧也默認了自己脫離懸劍宗。
消息長了翅膀,飛向了青霄洲的各地。
有人指責著懸劍宗的虛偽,是卸磨殺驢之輩。也有人唏噓著天才少年蘇牧落到宗門背棄的地步,令人不值。
這些言語都在背地裡說著,沒有人敢挑釁三聖宗之一的懸劍宗的威嚴。
玲瓏城中依舊平靜,但也有了些許改變。比如,懸劍宗落腳的客棧裡,懸劍宗的弟子時常遭到了周圍百姓的白眼,那些自以為聽不見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耳中。
“懸劍宗,還有臉來見蘇公子,真不要臉。”
“唉,小聲些。可彆讓那些狗東西給聽見了。蘇公子都落到這樣的下場,我們要是得罪懸劍宗,怕是今晚就要被滅口了。”
那些暗地裡的羞辱無情地摧毀懸劍宗的聲威。
卸磨殺驢懸劍宗,無情無義懸劍宗,恬不知恥懸劍宗......
青霄皇朝的百姓知道感恩,更講道理。他們知道前方的流血犧牲,才有後方的安寧和平。
若是英雄都被如此對待,那麼他們呢?將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百姓為蘇牧發聲,也是為自己發聲。
外麵的“熱鬨”和蘇牧無關。這幾日,他待在藏寶閣中,尋找著鍛體所要的東西。
書院藏寶閣的東西很豐富,也很珍貴。這玲瓏書院數千年的珍藏,僅憑如今玲瓏書院區區六個弟子隨便揮霍也揮霍不完。
“藏寶閣雖然也有一些天材地寶,但最主要的妖血沒有。鍛體需要大妖精血,修為越高越好。真武十重境就是要打破人族體魄的桎梏,妖血狂躁,配合其他的天材地寶能夠激發出體魄潛能。”
“大妖精血就算在黑市上也難以尋到,這是個難題。”
蘇牧歎了一口氣,“早知道讓那頭饕餮給點精血就好了。”
遠在斷嶽的饕餮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股寒意遍布全身,漆黑的毛發炸起。“嘶,好冷。”
嘶吼聲震響了整個斷嶽,久久不能平息。
蘇牧從藏寶閣拿走了一堆東西,又去找了李清詞。
二師兄顧養浩住在書舍裡,李清詞也有自己的住處——聽雨閣。
閣樓不大,很精致,四處都掛著畫,還有一些彆出心裁的手作,核桃殼雕刻而成的核舟,舟上小人栩栩如生。拇指大小的玉蟬,蟬翼上紋路清晰可見......
當然,那些掛在牆上的畫同樣引人入勝,畫中有詩,詩便是畫。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無數。”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蘇牧念著畫上的詩,看著一幅幅畫卷恍若身臨其境,走進了畫中的世界。
人間喜事,戰場廝殺,春風得意,遺憾惆悵...聽雨閣藏著一整個人間,歡笑、悲痛、愧疚、得意...人間百態都在這一幅幅畫卷之中。
“好詩,好畫。”蘇牧不由得稱讚。他不懂詩詞,也不懂畫,僅是能分出好壞罷了。
但如此的詩詞,如此的畫讓蘇牧目不轉睛,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