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曾經滄海_英雄籲天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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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曾經滄海(2 / 2)

過了一會兒,還是白碧塵定力足夠,眼見眾人怔怔木然表情,看著場中這少女——白蓮花,覺得不對,自己身為江湖大豪竟不能自持,如果傳揚出來,讓江湖人士知道豈不貽笑大方,心想至此,手中蛇杖重重一頓地,將眾人從異想中拉回現實。這一聲重響震人耳鼓,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趙相承也不例外,不覺麵紅耳赤很不自在,心想自己枉為昆侖派弟子,在世俗麵前亦未能免俗,真是無地自容。其實世人性情如此,看到美好的事物總會依依不舍,留戀忘返不能自拔,是為性情中人,隻有偽君子故做高深,實則內心齷齪不堪!

白碧塵見這女子破壞自己的好事,不覺惱怒異常,一揮蛇杖大聲斥道:“妖女,你為何強出頭,破壞老夫的好事?”白蓮花冷冷看著白碧塵道:“你們靈蛇派一向在西域,緣何來到中土行不軌之事,實在讓人可恨!”白碧塵見這個少女膽敢斥責自己,心中自是不滿,心想:今兒不打發這丫頭,我白碧塵枉為人也,以後也用不著行走江湖了。白蓮花見他目露凶光,便知其已有殺機,隻是自己才不在乎。隻因他見趙相承玉樹臨風,眉眼如畫,氣派不同凡人,言語溫和有禮,讓人如沐春風。她的一顆少女芳心暗許,也許一見鐘情,世間這種情形多有。

趙相承適才與白碧塵一番惡鬥,體力消耗,氣喘籲籲,本要幫這白蓮花,可是體力不支,隻能做罷。他閉目盤跌於地,打功運氣,聚集體力,擬再戰白碧塵。

這時白蓮花和白碧塵一言不和,動起手來。這白蓮花其時隻不過十幾歲年齡,當真動手也不是白碧塵的敵手。二十招過後已是嬌喘咻咻。趙相承已打坐已畢,調息內力已足。眼見白蓮花不敵自不能坐視不管,起身拍了下手掌,仰天一聲長嘯,說不出的瀟灑自如,內息綿綿不絕,直達雲天,在場眾人均是駭然,誰又會想到這個看似柔不禁風的少年片刻之間內力恢複於昔,實是驚人。其實他們根本不知昆侖派玄門正宗的心法比之其它名門正派有過之無不及,是以趙相承可以刻之間調息如常。

他手在劍,劍訣一引,刷刷躍入戰團。他和白蓮花並肩作戰,兩個人呼息之間相見,心意相通,出招發式得心應手,竟迫得這白碧塵連連後退。這種情形在白碧塵行走江湖中是決無僅有的事。他不由得心中有氣,暗忖我如鬥不過這兩個人,那才叫可悲。忽地他心中有了計較,右手持杖分擊二人,左手取簫在手,放在唇邊吹動。隻見那條碩大的靈蛇之王仿佛從癔想中省來。它快速拖著蛇身而來,向著白蓮花而來。

白蓮花聞著它大口中的腥膻惡毒之氣,中者欲嘔,不能自持,身子一晃,似乎便要跌倒塵埃。趙相承一劍挑開白碧塵擊來蛇杖,抽空左手攬她於懷,不讓白蓮花跌倒。劍還入鞘,右手拍了一下白蓮花肩臂,輕聲道:“姑娘,你不礙事吧?”白蓮花見趙相承星目如畫,竟有些不知所以。

白碧塵見狀,大叫道:“好小子,你們還在這不知死活,談情說愛。”他的一番話說得趙相承和白蓮花都麵紅耳赤。白碧塵哈哈大笑,很是得意。他手下絲毫不停,吹勁簫聲驅動大蛇向趙相承攻去。趙相承將白蓮花安置好,回身劍在手,擊退白碧塵的蛇杖,眼見大蛇臨近,心想斬殺於它可以擾敵白碧塵心智,才有勝算。

眼見大蛇婉延而至,趙相承持劍砍在大蛇頭頸。不料嗆然有聲,冒起火星,竟砍之不動,因為這靈蛇少說也有二十年,蛇鱗堅硬無比,尋常刀斧砍之不動,傷不了分毫。這下趙相承可無法。

這大蛇遭人當頭砍殺,憤怒異常,吐著長長舌信,轉勁軀體將趙相承竟而卷了起來。那邊白蓮花驚呼出聲,飛身躍來想要擊殺大蛇。白碧塵豈能如她所願,揮蛇杖將白蓮花擊倒塵埃。眼見大蛇欲轉欲緊,直迫的趙相承呼息維艱,似乎一時半刻便要殞命。

白碧塵加緊吹動簫聲,四下群蛇圍來,黑壓壓甚是駭人。趙相承情急之下咬下衣領上的一粒銅扣,見大蛇伸來,吐著信子,口中汙穢腥膻之氣吐來,讓人欲嘔。但是他卻不能夠,因為他稍有鬆懈便命喪蛇口。趙相承見大蛇口吐舌信距離自己尺過,舌上用力將口中銅扣吐出,射入大蛇的左右雙眼。隻聽大蛇嘶叫一聲,身子鬆開,卻原來這兩眼是這蛇的致命所在。習武之人有命門,大蛇亦有命門所在。這次不料被趙相承誤打撞殺了這隻可惡的大蛇。

白碧塵見自己的靈蛇之王就此死了,一時接受不了,情急之下心智忽地失常,反而怪罪門下弟子眼睜睜看大蛇死去,而無動於衷,於是手起杖落,擊殺一名弟子,餘眾見師父失常,於是為了保命一哄而散。

趙相承扶持白蓮花二人離開此處,回首隻見白碧塵撫著大蛇喃喃自語,似有不舍。趙相承心有不忍,覺得他好可憐,都怪自己殺了白碧塵的愛蛇,以至讓他精神失常。他對自己責怪連連。白蓮花見他這模樣覺得他好癡,彆人差點殺了他;他反過來恨自己殺了敵人的大蛇,真是不可理喻。好一會兒,猶見他喃喃自悔,便笑道:“趙大哥你何必一味埋怨自己?白碧塵惡事做多了,精神失常也是他咎由自取,須怨不得旁人;也許對他未嘗不是件好事。但願他此後少些殺戮,多行善事。”

趙相承見他說得對,心想也隻有這樣了。正行之間,白蓮花忽地身子一晃,似乎要栽倒。趙相承用手扶持,入手冰冷,隻見白蓮花手臂一片黑紫,是中毒跡象。他不由叫道:“白姑娘,你怎麼了。”白蓮花苦笑道:“我們終究百密一疏,這白碧塵還是施了毒手,放出了靈蛇毒針,我隻怕不行了。”趙相承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適才還談天說地的白蓮花,一時三刻便要殞命。

他將白蓮花扶到一株大槐樹下,稍微休息,說道:“白姑娘,不妨事。我在師父那也學了不少醫術,也許治姑娘的毒綽綽有餘。”他看著白蓮花委頓樣子,心中竟有些苦痛。白蓮花強作歡顏,看著趙相承俊逸的模樣,竟有種說不出的甜密。她將頭斜斜靠在趙相承的肩臂。兩個近在咫尺,呼息可聞,兩顆心怦然心動,原來喜歡一個人不為其它,隻為喜歡對方。趙相承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為人行事一向循規蹈矩,從不失分寸,所見輕輕將白蓮花移開。

白蓮花見狀,心中升起莫名的惱怒,嗔道:“我不要救!我是邪派妖女;你是名門正派的大英雄,大豪傑,可沒福份讓你救我。”趙相承臉上陣紅陣白,有些尷尬。他垂下了頭,感到沮喪。白蓮花見他默無言,心知自己說話語氣重了,便柔聲說:“趙大哥,適才我一時情急說錯話,你莫放在心上,我給賠罪。”趙相承見這白蓮花忽喜忽嗔,也是無法。心想:自己也許太過迂腐,不近人情,也難怪白姑娘生氣。

他們兩個人在一處廢宅安頓,趙相承趕到城中買了幾味中藥,無非紫花地丁、鬼針草、半邊連、八角蓮、隔山香、徐長卿、山角草。他在大屋空地支起一囗砂鍋,將這幾味中藥放入鍋,加入井水,將柴火燒開。火光忽明忽暗照得趙相承星眉郎目,俊逸的臉上,白蓮花竟看得癡了。

趙相承將湯藥送到她麵前,這才驚覺,不覺麵上紅霞飛起,有些惴惴不安,隻不知這趙大哥對自己出言無狀,是否還放在心上。趙相承待她喝完藥,將她衣袖翻上,露出冰肌玉膚。白蓮花驚道:“你要乾嘛?”趙相承笑道:“這次你怎麼害怕?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你。”他話鋒一轉道:“蛇毒如何上行頭腦,便是神醫扁鵲也是無法。我須封住手臂上穴道,不讓毒液上行,再內力逼出蛇毒,這樣內有湯藥,外有內力相輔相成便可見效。——你以為我會對你乾嘛?”白蓮花無言以對。看這個大哥哥一派玉樹臨風,嶽峙淵嵉的模樣,不由怦然心動,好像一生一世這樣走下去,可惜人間美夢總容易破碎!

趙相承盤膝坐下,閉目不看,心無雜念,說道:“白姑娘,在下可要出手封你手臂上的穴道,不讓蛇毒上行入你頭腦,多有得罪,見諒則個。”他言下之意自己情非得己,多有冒犯。自古以來男女多是授受不親,可是現下這種情形不得不出手,否則白蓮花有性命之憂,他總不能為了禮教大防而讓這白姑娘這樣無辜死去,那樣豈不違背道教濟世為懷的宗旨麼?他不看白蓮花,因為害怕自己精神為她所惑,不能自拔,是以閉上雙眼,胸無雜念,方是正道。

他右手指接連點她手臂上尺澤、俠白、天府三處穴道,讓蛇毒不能上行雲門和中府二穴,不能直達頭腦,免了性命之危。他點完這幾處穴道,長噓一囗氣,轉過身來伸掌抵住白蓮花背心,將自己的昆侖派玄門正宗的真氣輸入白蓮花體內,將蛇毒逼迫到小手指少衝穴滴出。這一番下來,足足有一個時辰。趙相承額頭汗水漬漬,實在耗了不少真力,可是為了救人也不覺得苦,反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喜樂。

白蓮花見了,心有不忍,低聲道:“趙大哥,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如此。”趙相承擦去額頭的汗珠,說道:“豈止是你,便是旁人身中蛇毒,我也會一無反顧去救治,因為天與萬民,皆為平等。世間沒有一個人可以去踐踏彆人生命與尊嚴,——皇帝也不能夠。”白蓮花看著趙相承堅毅的表情,心中一暖,覺得好像一個知人冷暖的大哥哥。她將頭偎依在趙相承肩臂。趙相承卻不敢用手去推,害怕她又起小性子,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所以隻好任由她這樣。

白蓮花見他久無言語,語聲輕柔道:“趙大哥,你心裡是不是在說我是個妖女。”趙相承被她說中心事,臉上一紅,無言以對。白蓮花並不惱怒,又道:“我們白蓮宗在名門正派眼中是個邪教門派,可是我們所殺之人無一不是罪大惡極,惡貫滿盈之徒,從不錯殺一個好人,隻是我們行事詭異,少和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人士來往。——隻因宗主看不慣他們大仁大義的行為,當然我們宗主對昆侖派讚賞有加,說昆侖派雖地處邊陲,不在中土,可是所行之事卻是光明磊落,天地可鑒。表麵和光同塵,不問俗務,其實聯絡天下各個反清複明組織來往,循圖複國大計,所以說昆侖派掌門是個英雄。今日得逢趙大哥,果然非虛。”她語帶讚美之詞。

趙相承道:“我們昆侖派怎比得了中土的武術正宗,各大門派,尤其少林和武當,兩者執其牛耳,是為天下武術正宗。我們昆侖派隻是末學,怎堪與之比擬。”白蓮花嗤嗤笑道:“在我眼中皆沽名釣譽,自從前朝皇帝火燒少林,他們便不與反清複明人士來往,武當更是投身朝廷,你說是喜是悲?”趙相承無言以對。

風寒霜重,夜深了,屋中篝火燃燒,不再冰冷反而溫暖。白蓮花見趙相承困倦合目而眠。白蓮花心有不忍,讓他枕草蒲團而眠。她看著這位讓女孩子心儀鐘情的大哥哥,心中亂跳,仿佛鹿撞胸口,說不出的激烈。夜更深了,趙相承實在困倦,沉沉入睡。

白蓮花禁不住俯下身親吻他的臉畔。激烈的情,有時讓人的心也放開了。白蓮花也是情竇初開,也不顧其它,隻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何所畏懼。乾柴烈火,忽暗忽明,畢剝作響,映得牆上影子模糊起來。

中夜時分,趙相承覺得身體怪怪的,屋中篝火已息,伸手不見五指,偶爾有風吹來,窗欞紙撲嗒作響,除此無它。他觸手但覺一團物事仿佛光滑肌膚,鼻息之中幽幽蘭花香氣。心中叫道不好,這身旁之人可不就是白蓮花。他們竟然……他不敢想下去,匆匆披了衣衫,隻後侮自己做下不智之事,可不犯了本派不近女色的清規戒律,慚愧不已。他還以為夜中幌忽間是做了個夢,誰想卻是真的!自己怎對得起這白姑娘,更對之不及他的拙荊莊夢蝶——也是林正眠的義女。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在彆人眼中羨煞人也,因為昆侖派未來掌門非趙相承莫屬。林正眠之所以將義女莊夢蝶許配趙相承,便是有意為之將昆侖派衣缽傳於他,可以說對他關愛有加;可是現在他卻意亂情迷,做下這不智的事情,真不知道以後如何麵對師尊和莊夢蝶。

白蓮花見他臉上神情變來幻去,便知他心中懊悔,長長歎口氣道:“趙大哥,我不會連累你的。你是名門正派弟子,我卻是邪教中人,本來水火不融,我們以後再不相見,全做我們從來就不認識。”她言罷淚如雨下。趙相承隻有好言相勸道:“白姑娘,都怪在下定力不夠,害得你如此,我……”白蓮花用手掩住他的口,說道:“那也怪不得趙大哥,是我不會。你做你的昆侖派大弟子,以後我也不會去昆侖派尋你,免得你名節有虧。權做今生不相識。”趙相承無言以對,但覺來日生死茫茫,悲苦異常,但覺人生於世直如一場大夢!

白蓮花看看師父為自己點在手臂守宮砂不見了,心中亦喜亦悲,從此天涯不相見,可是有了心儀的人的骨肉亦是歡喜。趙相承見白蓮花臂上守宮砂沒有,便知端的。白蓮花又深深看一眼趙相承,他的俊逸的模樣永遠刻在她腦中,今生都不會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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