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掌中蓮花_英雄籲天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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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掌中蓮花(1 / 2)

袁承天收回神思,眼見鐵丹青紅纓長槍挨地卷來,煞氣騰騰,也不敢大意。懷中長劍倏出,一式劍招“有鳳來儀”向長槍槍頭斬去,毫不留情,勢要斬殺銳氣,否則自己一示弱敵人便囂張起來,一起圍攻,縱使自己可以憑已之能脫身,可是還要大費周章,得不償失;莫如一上來便給他苦頭,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相與的。

嘉慶皇帝在場外觀看袁承天和鐵丹青廝殺,臉上不嗔不怒不喜不悲,仿佛置身世外,場中生死已與自己無乾,仿佛他人生死都由它去,無牽無掛,仿佛看透世情的一位智者,——而不是初出茅廬,看世事皆不如意,怒指乾坤錯的少年。誰都有輕狂少年時,壯誌說天闊,胸中懷乾坤,誌氣滿天下,看天下人皆碌碌無為,無一可用,唯我是大英雄!可是世路不平,人心如鬼,當年豪氣說天闊,而今落魄江湖載酒行,空得青樓薄悻名!醉後笑問天,怒指乾坤錯!難舒胸中怨氣,一劍平天下!

袁承天秉神疑氣,一意對敵,無意場外的情形變化。忽然馬蹄急馳,隻見一位長官率一乾清兵衛隊急匆匆而來。嘉慶被這聲響驚動,回頭看時這位長官已到身周,隻見他動作嫻熟翻身下馬,恭身見過聖駕。——此人非是彆人,卻便正是和碩親王舒爾哈齊——他在王府中聽到侍衛稟告皇帝在城郊樹林有難便馳馬而來,因為在他心中皇帝不可以有失,因為他心中有隱憂:朝中多鐸親王隆可喜一直以來都心懷不軌,意有謀逆天下之心,奈何沒有實在把柄,自己也是無法,隻有將來拿住他謀逆證據,讓今上治他大罪,現在隻有任其所為,不加理會,讓其放鬆警惕,將來才可以一網打儘。

嘉慶皇帝見到皇叔舒爾哈齊,心中驚覺,命他起身說話。舒爾哈齊起身謝恩站在一旁。場中又起波瀾,袁承天見敵人愈來愈多,心想:速戰速決,否則難有幸理。他長劍在手,刷刷舞了個連環劍花,劍走中路,平空從劍花中穿出一劍,劍式淩厲絕快,看似穿花拂柳,實則剛猛異常,劍風刮動刺人肌膚生痛。鐵丹青未使料到袁承天劍走偏鋒,劍式從綿綿如春風柳絮變做冷冷殺氣,不由心中一緊,長槍章法稍亂。

袁承天忽地劍尖向下,橫削他下三路。鐵丹青回身撤槍,啪地一拍長槍,口中大喝道:“小子,看槍。”槍纓抖動,仿佛車輪大小,長槍送出,將袁承天長劍格開,餘勢不減,長槍真向他前胸紮去。袁承天忽起奇招,腳下撐地,躍身長槍之上,長槍受力往下一沉,看似要脫離鐵丹青掌控。眾人任誰也未想到這袁承天忽起奇招。鐵丹青自是不肯撤手,否則自己敗局已定,隻有奮起平生之能,雙手攥緊長槍,要震落袁承天。

袁承天見他不肯撤手,便大步前進,手中長劍招招削去,向著鐵丹青頭腦而去。鐵丹青見已勢無可退,唯有撤槍保命,彆無它途,心中不由一痛:自己一世英名,唯實料到今日出乖露,身為堂堂大內四大高手的大哥,有何麵目生於天地之間,莫如去也,還可保全首領和名聲。他想至此,棄槍不用,身子如狐狸一般,閃到一旁,奮儘平生所能!

袁承天見他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樣子不由心生憐憫: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無殺戮之心是為君子;能容人處且容人,無使殺心!他長劍本來要直取鐵丹青項上首級,但心念於此便收招不前,劍收回攏,此時身已落地,長槍重重砸在地上,揚起塵埃直嗆人麵。鐵丹青背後是一株百年大槐樹,已無退路。袁承天隻要長劍一送,鐵丹青非命喪當場不可。他已閉目待死,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來世定要將武功習練化境,殺儘天下無敵手。袁承天又怎知他心中所念仍是不忘殺人,否則可要後悔自己的仁心了。其實這世間儘多忘恩負義的小人,所謂東郭先生與中山狼誠不欺我。

袁承天收招在手,劍已入鞘,斜背身後,躍出圈外。餘者清兵又既圍攏來,更有一班清兵弓在弦,隻待主上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要將袁承天射成刺蝟。嘉慶皇帝卻道:“閃開,讓他走。”和碩親王見嘉慶要放人,便說道:“皇上收回成命,不可縱敵歸山,否則將來遺禍無窮。”嘉慶皇帝不為所動,沉聲道:“讓他走。”眾人見皇帝心意已決,也不敢違拗,便收起弓箭長矛,閃出一條道。袁承天道聲謝,大踏步而去。

眾人見這袁承天大喇喇去了,氣得幾乎七竅生煙,心想這小子也太托大了吧?竟渾沒把皇帝當會事,你說氣人不氣人?更可氣的是嘉慶皇帝也不以為忤,反而有些敬重他的樣子,徒令眾人心中憤憤不平。其實他們那裡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他敬重這袁承天有先祖袁崇炴的倔強性格,更有寧折不屈的傲骨,還有便是他的浩然正氣;這些都合他的脾氣,與這樣的人為敵也不失為快樂。更有深一層關係,嘉慶更敬重袁承天寬己待人,明明可以一劍殺了鐵丹青,可他卻手下容情,換做旁人可不容易做到,還有少年人特有的性格,英雄相惜,不悔是人生。

他見袁承天走遠,長長歎口氣。餘者眾人誰也不知他所歎息何意,亦無人敢問起。

袁承天路過正陽門,轉過一條街,隻見大柵欄街,街邊儘是人家木製的大柵欄,一半官家出資一半住戶百姓,是為防衛京師治安。抬頭見一座碩大府邸,張燈結彩,隱隱聽到人家說小姐五月十九日黃道吉日,便要與什麼海公子鴻鸞天喜,是日大婚之日。袁承天心中一動,不知為什麼有些隱痛,又無端說不出什麼地為不對!

他來到自己京城住處——鳳來客棧,剛要入寢,忽聽外麵大街喧嘩,正有一隊手持長刀長矛的官兵巡邏,似乎京城要施行宵禁,嚴查亂黨勾連。袁承天心一緊,心忖救師父脫困隻怕難上加難。自己在京城這一鬨,京城的防衛更要吃緊,因為太後遲早會知道當今皇帝私行禁城便遇袁門亂黨劫殺,既便安然無恙回宮,也免不了雷霆震怒:堂堂一國之君竟受亂黨生死以迫,這是自滿族入主中原以來從未有過之事,決不能讓亂黨賊氣橫長,否則成何體統——隻因在這位太後眼中漢人從來懦懦弱弱,從來少血性,從來不會強大——也不可以強大,否則便威脅大清王朝,所以在她眼中凡是與朝廷作對的亂黨反賊儘可以殺,隻要江山穩固,殺人又算什麼?可是嘉慶皇帝從來反對太後的這種行為,他認為無論滿族,漢族都是我大清子民,隻可以攏絡人心,不可行殺戮之道,隻有在事無可恕的時候施行殺伐,是以他對袁承天一直秉承以和為貴,事不得已不下殺手;反之袁承天也對這位少年皇帝心儀向之,一是英雄敬豪傑;二則他是清心格格的皇帝哥哥,更加不能傷害於他,那怕他不仁,他卻不可以不義,隻因在他心中清心格格無人可替代,如果今生沒有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獨活?清心格格豈不也如此?可是袁承天命格天煞孤星,周遭至親無一不遭橫禍,所以似乎他們此生也不可以在一起,否則格格便會身遭不測,這豈不是上天能人,徒讓有情人勞雁紛飛,難成眷顧。

夜沉沉,袁承天怎麼都難以入眠,推窗但見蒼穹廖闊,隻見一輪明月陰沉沉掛在天邊,旁邊的星星在周遭閃著微光,窺伺人間的離愁和糾纏不清的恩怨。不知為何,袁承天心中總是有種莫名的傷感,仿佛有種來日大難的感覺。

九天玄女宮在京郊一處偏僻的小山上,因為地方荒涼,少有人知,所以去的信眾寥寥無幾。

袁承天身處九天玄女觀,隻見大殿中一尊九天玄女聖像,神情儼然看著人間。袁承天向她行禮已畢,便踱步出來,隻見觀中院落清潔,一塵不染,不見主人,心想莫非此觀荒廢此處已久,可看看不像,否則何以庭院乾淨無塵似有人掃,心下疑惑。正猶疑間,隻見道觀角門吱呀一響,有一位道姑走出,右手持拂塵,緩步而來,見到袁承天稽首為禮道:“這位居士緣何而來?”她自是不知袁承天也是玄門正宗的人——隻因他自下山以來便不做道士裝扮,裝束與常人無異,所以這位道姑才未看出他們是同道中人。

袁承天忙答道:“在下在此與一位故人相約一會。”這道姑仔細打量一下袁承天,隻見他身材不算高大,卻俊逸不俗,大大的眼眸中蘊有一股無窮力量,直攝人心。更有一番玉樹臨風的絕世姿容,不由心中暗暗驚歎:好一個少年郎。誰家姑娘見了不心動,是以如此清心格格才誓要與袁承天生死一生,那怕他命格不好,天煞孤星她也不懼,隻要和他在一起。

忽然有人長笑聲起,說道:“高上清靈美,悲歌郎太空……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袁承天見來人非是彆人,卻便正是丘方絕丘幫主,隻見他氣勢豪邁,猶勝往昔,與二日前卻又不同。袁承天執手為禮道:“丘幫主。”說著便要拜下去。丘方絕伸手挽起道:“承天,咱們後山涼亭說話。”他們彆後道姑徑徑後山而去。

一路上但見樹木蔥籠,時有仙鶴和野鹿出現,仿佛一番太平時世界。丘方絕抬頭看了一眼無窮的蒼穹,不無憂患道:“何日方有太平,蒼生苦難正深。”袁承天道:“當今嘉慶皇慶似乎力有所為,勤政為民,也許將來未使不會國泰民安?”丘方絕道:“但願如此,可是朝中和碩親王尤其痛恨我們這些反清複明的人士,尤以多鐸親王隆可喜為最,他一味蔽聖聰,極儘手段打壓複明社,幫中幾名好手便喪命其手。”說罷眼中有淚,心中有恨,似乎他對嘉慶痛恨猶可,可是對這多鐸親王隆可喜卻痛恨有加,有一日非生死以見,否則對不起九泉下枉死的好兄弟。

身在後山涼亭,四下風光儘收眼底,隻見四下鬆濤風動,涼風吹來,一澆胸中塊磊,不覺心中又生豪氣,但覺山河大地皆在我腳下。丘方絕回想這些年來自己所經曆之事多是??不平,不覺得仰天長嘯,長嘯之聲綿綿不斷,山穀之間回響不絕。袁承天見狀,也是豪氣勃發,身在亭中,風吹衣袂,當者快意,說不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丹田氣發,仰天長嘯,嘯聲在山穀間回響與適才丘方絕之嘯聲此起彼伏,相互呼應,隻讓人心生豪邁,此生殺伐不枉人生這一回!

丘方絕見袁承天中氣十足,嘯聲長短始終不落下鋒,可見他內功之深竟然出乎意料,心下駭然,一年不見,這少年內功修為竟到如斯地步,實是駭人。其實他那裡知道袁承天體內修為多為師祖林正眠所傳,否則以他小小年紀斷然不會武功淩駕於各派掌門之上。這些緣由他又豈會知道。隻道這袁承天資質過人,是個習武奇才。

隻待嘯聲已絕,袁承天問起這九天玄女宮住持道姑的事來。丘方絕一笑,言道這道姑未出家前,俗家名字叫做丘玄玉——是其本家堂妹,隻是她從小便心向玄門,這也是與生俱來的性格,家人也無法阻攔,便托人送至京師九天玄女宮拜玉眉真人為師,潛心修持。丘方絕卻加入複明社,多有立功,得到幫中長老扶持,又得前任幫主看重,所以在其病重時將衣缽信物傳之於丘方絕,臨終不忘囑咐:驅除韃虜,複我中華!

丘方絕話鋒一轉,問袁承天今來有何打算。袁承天歎了口氣,總覺心中亂如麻,毫無頭緒。丘方絕看出他的心事,笑道:“兒女情長,自古皆然!當斷不斷,必為其害!承天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與清心格格隻怕好事難偕,你還是回頭吧?”

袁承天聽他這一番中肯的話,不由心中一沉,好久才說道:“前輩所言極是,我也想的,隻是我心中執念難除,無法做到!”丘方絕道:“承天,執念愈深愈是痛苦,何不慧劍斬心魔。”袁承天低頭默無言語,也許世間多是思念本是心中魔,放不下的是執念!

丘方絕是過來之人,知道世間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心懷,古來將相王侯又有幾人能逃脫?自己當年不也深陷情網難以自拔,遑論天下過個少年人。

丘方絕見袁承天不言語,話鋒一轉,說道:“尊師趙掌門一乾人被關在光明觀中,實是棘手,是個大難題。”袁承天道:“難道光明觀中有什麼大魔頭不成?”丘方絕卻道:“未使有什麼驚天動地之人,可是也是非同小可之人——她便是蓮花宗的教主白蓮花。蓮花宗本來是個非正亦邪,非邪亦正的教門,南七北六十三省教眾三十萬,分壇遍布天下。本來蓮花宗前任教主一貫秉承反清複明的宗旨,可是後來不知何故,身染沉屙,一年之後去逝。待這白蓮花接任掌門,便向朝廷交了頭名狀,歸順清廷,反而與天下的正義人士為敵,其間還殺了幾名反清複明的英雄好漢,便是我們複明社亦有幾位好手折於她手,真是可惡之極!今日探聽到她執守光明觀,便有些難辦。”

袁承天道:“這蓮花宗教主是個女子?”丘方絕道:“蓮花宗自創派以來便是女子一貫相承,創派也有二百餘年,自清兵入關便秘密結社,專殺他們。可惜,不惜。”袁承天見丘方絕臉顯挽惜,知他心中所想。丘方絕接道:“本來好好一個反清複明的組織,經受不起清廷盅惑,自甘墮落,歸順於他,反過來與昔日的兄弟,姊姊們為敵?真是想不到竟會如此,讓人著實挽惜。”

袁承天道:“世人多為功名利祿,榮華富貴,這也是人性使然。前輩你也莫徒然傷悲了。”丘方絕道:“也許人各有誌,不能強求,——隻是她這個誌氣未免讓人瞧她不起!”袁承天聽出丘方絕口氣中帶著怨氣。袁承天問他這白蓮花武功修為如何?

丘方絕道:“先前倒不如何,似乎還不如我,那是三年前事。現在實在情形如何卻又不知?隻是她敢執守光明觀,那是自然不會差到那裡去——要知道這裡麵有你師父一乾眾人。嘉慶委派於她自然自信可以不辱使命。所以要救趙掌門,似乎不急在一時,還要從長計議為是。”袁承天心想也是,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方是最穩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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