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的動作帶著一種孩童特有的狡黠與純真,讓人忍俊不禁。
當她踮起腳尖,將那塊精心挑選的玫瑰酥遞到淩瑾韻麵前時,淩瑾韻的臉上頓時綻放出難以置信的喜悅。
淩瑾韻蹲下身子,與小婉平視,那雙眸子裡的驚喜如同春水初融,溫柔而又充滿力量。
“小婉,這是給我的嗎?”
她的聲音柔和得像一陣春風,輕輕拂過每個人的心田。
小婉沒有回答,隻是用那雙澄澈的眼睛默默確認,隨後直接將手中的美味推進淩瑾韻微微張開的嘴中。
淩瑾韻接過後,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感動,口中含糊不清的感激之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溫度。
小婉則好似完成了某項重大任務,毫不在意大人們的反應,自顧自地轉身,再次沉浸在觀察角落裡勤勞搬運食物的螞蟻中。
她那小小的背影,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堅韌與獨立。
秦子勝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中,正忙著享受姐妹們給予的甜蜜饋贈,腮幫子因為滿口的玫瑰餅而鼓成了一個小球。
可當他無意間瞥見小婉那孤獨卻專注的背影,一切動作戛然而止,眼睛裡滿是驚異與不解。
其他姐妹兄弟也被小婉這一係列出乎意料的舉動吸引,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凝聚在小婉身上,滿是好奇與驚喜。
這時,馬氏手持鋤頭,滿身塵土地從門外走進,臉上還掛著勞作後的疲憊。
小婉對母親的歸來無動於衷,但她不經意間的舉動,早已讓屋內的孩子們沸騰。
他們迫不及待地圍向馬氏,七嘴八舌地講述著剛才小婉那不同尋常的善良行為。
馬氏聞言,整個人仿佛被點亮,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忽略了掉落在地上的鋤頭。
她的眼裡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隨後她緩緩蹲下,雙手顫抖地環抱住了小婉,語氣中滿是激動與不敢置信:“小婉婉,你是不是好多了?能和媽媽說話了嗎?”
小婉依然專注於那些忙碌的螞蟻,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
馬氏焦急之下,輕輕搖晃著小婉,期盼得到一絲回應。
未料,小婉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小手捂著頭,表情痛苦。
這一幕,如同冷水澆熄了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馬氏的眼神瞬間失去了光彩,癱坐在地,掩麵痛哭。
淩瑾韻見狀,連忙上前,從袖中取出一塊精致的手帕,那是王蓮娟親手為她繡製的,上麵還殘留著家的溫暖。
她輕柔地為馬氏拭去淚水,儘管笨拙,卻儘其所能地給予安慰,她的手輕輕拍打著馬氏的背,希望能為這位心碎的母親帶來一絲慰藉。
馬氏在淩瑾韻的陪伴下漸漸平靜,她抬起頭,滿眼信任與期待地緊握住淩瑾韻的手:“韻兒,告訴我實話,小婉婉真的給你吃東西了?”
淩瑾韻重重點頭,兩人的手緊緊相扣,眼神中的堅定交彙,傳遞著無聲的支持與肯定:“三嫂,千真萬確。”
馬氏再次哭泣,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找到了釋放的出口,又或許是內心深處的那份渴望終於被人理解。
她邊哭邊抽噎著問道:“韻兒,小婉婉還有希望好轉嗎?”
淩瑾韻的眼中燃燒著希望之火,她緊緊握住馬氏的手,語氣堅定無比:“小婉婉一定可以的,三嫂,請相信我!”
這不僅僅是一句安慰,更是一個溫暖的承諾,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回蕩,為所有人心中點亮了一盞希望的燈。
在今天之前,淩瑾韻絕不敢輕易吐露這樣的豪言壯語。
自閉症,這一現代醫學尚且難以攻克的難題,在這個古樸的時代背景下,顯得尤為棘手。
治療往往依靠細膩入微的人文關懷與耐心引導,藥物僅能扮演輔助者的角色,其效用有限,仿佛夜空中微弱的星光,照亮不了前行的路。
然而,當小婉婉天真無邪地將手中那塊餅分成兩半,遞過來的那一刻,淩瑾韻的心田仿佛被一股暖流溫柔地拂過。
那稚嫩的小手,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仿佛在無言中訴說著千言萬語,讓淩瑾韻的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堅定信念——即便小婉婉的世界與常人不同,她也要傾儘全力,哪怕是教會她最基本的交流,讓那份孤獨的世界透進一絲光明。
馬氏聽到這話,眼中瞬間蓄滿了希望的淚水,那雙常年握著農具、布滿厚繭的手,此刻緊緊抓住淩瑾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韻兒,你真的這麼認為?我的婉婉,她真的還有機會康複?重新擁有和彆人一樣的笑容?”
她的話語裡帶著顫抖,滿是難以置信與深切的期盼。
她輕輕拾起木筷,從那隻質樸的木碗中,精挑細選,最終夾起那片看似最為瘦小,卻又不失鮮嫩的肉片,輕巧地送入口中,細細品味。
肉香在唇齒間緩緩化開,她滿意地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隨後,她溫柔地將手指滑過秦子勝稚嫩的臉龐,試圖抹去他嘴角殘留的肉汁,那動作輕柔得仿佛春風拂麵。
低頭,她凝視著秦子勝,眼裡滿是寵溺,輕聲細語地說:“子勝,你知道嗎?昨晚你嬸嬸我也從你媽媽那裡得到了一大塊美味的肉,吃得好飽,現在想想都還有些膩呢。那些剩下的,你就帶去給姐姐和妹妹們分享吧,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秦子勝的小臉蛋上還沾著點點肉汁,就像一隻調皮而又滿足的小花貓,他眨巴著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裡麵閃爍著好奇與疑惑,直勾勾地盯著淩瑾韻,聲音稚嫩卻帶著一絲大人般的質疑:“四嬸,你真的吃飽到吃膩了嗎?”
淩瑾韻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眼中滿是愛憐。
她再次點頭,這次更加黃重其事,似乎要讓秦子勝徹底信服:“當然是真的,嬸嬸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嬸嬸的肚子,都圓滾滾的了。”
說著,她還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腹部,作出一副誇張的模樣。
秦子勝聽罷,喉嚨裡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仿佛也能感受到那份飽腹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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