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肩頭的藥箱隨著他們的奔跑一路顛簸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顯然在秦硯憶的急切催促下吃了不少苦頭。
待他們衝至院中,老郎中已是滿臉通紅,氣喘如牛。
“先生,快!快進屋給我娘看看!”
秦硯憶急切地呼喊著,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推搡著郎中朝屋內走去。
老郎中顯然對秦硯憶的魯莽頗有微詞,一邊艱難地調整呼吸,一邊抱怨道:“你能不能慢點?我又不是神仙,哪能飛起來?真是急煞人也!”
“人命關天,我怎能不急?”秦硯憶瞪大眼睛,語氣堅決,全然不顧老郎中的抱怨,隻一門心思催他快些為母親診治。
秦沫沫聞訊也迅速趕至,見到此情此景,淩瑾韻自覺地退至一旁,與秦硯辭並肩站立,將診治的空間留給老郎中與病患。
屋內的空氣瞬間凝重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鎖定在那位滿頭白發、神情疲憊的老郎中身上。
老郎中環顧四周,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彙聚,心中暗自苦笑:這一路被拖得如此辛苦,看來診金上得多加點辛苦費才是。
“先生,您快看看吧……”
秦沫沫眼底滿是焦灼與期待,她緊緊盯著那位年邁的郎中,見其仍在磨磨蹭蹭,未有任何實質性舉動,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催促。
“行了行了,我都來了,怎麼著還能跑了?”
老郎中微微抬手,不耐煩地擺了擺。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閃爍著,儘管語氣中略帶幾分厭倦,卻掩飾不住那份醫者獨有的沉穩。
他終於放下手中擦拭藥箱的布巾,緩緩走向病榻,開始對王蓮娟的狀況進行細致入微的檢查。
隻見他時而輕輕按壓王蓮娟的脈搏,時而探手探鼻,感受其體溫與呼吸,還不時凝神觀察其麵色、眼神等細微變化。
一番操作下來,老郎中的神色愈發凝重,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
他轉身打開藥箱,從中取出幾個精致的小瓷瓶,瓶身貼著泛黃的標簽,字跡雖已模糊,卻難掩其內藥材的珍貴與神秘。
他將瓷瓶一一遞到秦沫沫顫抖的手中,然後便徑直埋首於一旁的案幾,開始專心致誌地書寫藥方。
“先生,我娘她情況如何?很嚴重嗎?”
秦沫沫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中顯得格外尖銳,她緊握著藥瓶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目光如炬地盯著老郎中。
“不算嚴重,就是些皮肉傷,雖然流血不少,但止血也挺快。這是摔的吧?”老郎中並未抬頭,隻是隨口應答,聲音低沉而平靜。
他的筆尖在紙上飛舞。
“那我娘為什麼一直沒有醒過來呢?”
秦硯憶緊跟其後,同樣急切地詢問,他的嗓音略顯沙啞。
老郎中終於停下了筆,抬起頭來,目光犀利地瞪了秦硯憶一眼,似乎在責備他的多慮。
他將寫好的藥方重重拍在案幾上,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平時注意傷口彆沾水,按時按方服藥,很快就能康複。昏迷不醒嘛,估計是受了驚嚇導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