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銘,因寵妹之情溢於言表,加之服用了妹妹特製的藥丸,隻覺渾身上下通透舒暢,心情格外明媚,哪還有心思去理會小侍衛心中的小九九。
而淩瑾韻,對此全然不知。
她正倚靠在侯府裝飾華貴的馬車內,閉目養神,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隨著馬車的輕微顛簸,她的小腦袋偶爾會不經意地輕觸到車廂壁,秦硯辭見狀,連忙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擋在她身後,以免她受到絲毫碰撞。
隨後,他緩緩靠近淩瑾韻,一點一點縮短彼此間的距離,直至兩人的身軀緊緊相依。
這時,他那隻寬厚的大手悄無聲息地將淩瑾韻的小腦袋輕輕托起,安置在自己的肩上。
他的一隻手依然守護著淩瑾韻的後腦,而另一隻手則從容地取出一本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幾乎要咧到耳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掩藏不住的愉悅與滿足。
淩瑾韻感受到這份溫暖,悄悄睜開眼,偷瞄了秦硯辭一眼,隨即又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秦硯辭身上那股清新皂莢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於是她安心地繼續補眠。
馬車內,溫馨與甜蜜的氣息悄然彌漫。
與此同時,淩瑾韻與秦硯辭的馬車之後,緊跟著的是幾輛來自縣學、載著赴考書生的馬車,共有三輛,而在這些馬車的尾部,不知何時又多出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車內,楊虎與範老大帶領的近十名手下正屏息凝神,藏身於此。
楊虎不時焦慮地探頭向前方窺視,每次縮回身子時,雙手都會不由自主地搓揉,顯得十分緊張。
範老大見狀,不耐煩地一腳踢在楊虎的腿上,嗬斥道:“你這個膽小鬼!就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至於嚇成這樣?”
一旁的同夥立刻隨聲附和:“老大說得對,咱們何必聽他的。前麵那三輛車裡,一共十二個文弱書生,他們身上肯定帶著不少盤纏。等到了前麵的小樹林,咱們把他們截住,亮出刀來,讓他們乖乖交出銀兩,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獲。尤其是最前麵那輛車裡的書生,長得俊俏,那小娘子也是標致得很。咱們乾脆把他們綁了,兄弟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好好放鬆放鬆。之後,把男的賣給秦樓楚館,女的送去小倌館,又能賺上一大筆銀子。”
範老大聽著這番話,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他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說話者的腦袋:“吳麻子,你雖然長相一般,但腦子倒是轉得挺快!
就按你的計劃行動!”
“兄弟們,準備好了,前麵就是動手的好時機!”
範老大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預示著一場陰謀即將上演。
楊虎刹那間感到雙腿如同灌鉛,冷汗順著額頭滑落,滴落在塵土中,留下斑駁的痕跡。
與秦硯辭對峙,他尚能鼓起幾分勇氣,但一提及淩瑾韻,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記憶中,上次無意間觸怒淩瑾韻的場景曆曆在目,那場教訓讓他至今回想仍覺脊背發涼,仿佛寒氣直透骨髓。
他慌忙攥緊了範老大的手腕,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懼:“範老大,這事兒真不行!那女子絕非池中之物,她身上仿佛藏著不為人知的詭異力量,簡直像是能驅使妖法一般!”
範老大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中滿是輕蔑:“妖法?哼,楊虎,你這膽小鬼,聽好了,哪怕她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哪怕是九尾狐化身,遇上了老子,也隻能俯首帖耳,乖乖臣服!”
在此之前,楊虎曾滿懷希望地前往鎮上,試圖說服趙四兒及其手下加入自己的計劃。
然而,當趙四兒等人得知目標竟是秦硯辭,淩瑾韻的伴侶時,恐懼瞬間爬滿了他們的臉龐,幾近失禁。
任憑楊虎如何巧舌如簧,承諾豐厚回報,趙四兒一行人卻堅決搖頭,不願再涉險境。
後來,還是趙四兒手下一名與楊虎交情尚可的小弟,在酒過三巡後透露,他們連同趙四兒在內,都曾兩度遭遇淩瑾韻,每一次都是以被痛打和洗劫收場,那份恐懼已深深烙印在他們心中。
楊虎深知,範老大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人多勢眾,且輕視那些看似文弱的書生。
但通過趙四兒的經曆,楊虎已深刻意識到,在淩瑾韻麵前,人數優勢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他盤算著用計謀取勝,可範老大一意孤行,非要硬碰硬。
楊虎自是不會傻到陪他們去白白送死。
於是,他急中生智,捂住腹部,痛苦地呻吟起來:“範老大,不好了,今早吃的東西不對勁,我得趕緊找個地方解決一下,隨後再追趕你們。”
範老大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鄙夷:“關鍵時刻掉鏈子!快去快回,彆磨蹭!”
楊虎連忙應聲:“範老大,你們先行一步,不必等我,我解決完自然會趕上。”
範老大眉頭緊鎖,勉強點了點頭。
趁此機會,楊虎迅速跳下馬車,而吳麻子則湊近範老大,低聲進言:“老大,目標已明,楊虎這懦夫對我們來說已無利用價值,何必還讓他分一杯羹呢?”
範老大聞言,深以為然,隨即吩咐手下:“等會兒楊虎要是追來,直接把他踢下車,彆讓他礙事!”
殊不知,楊虎哪裡還有心思追上他們,他早已暗自決定抽身而退,腳底抹油般朝著縣城方向狂奔,生怕被範老大察覺,再次落入圈套。
與此同時,另一側,秦硯辭與縣學同窗乘坐的幾輛破舊馬車緩緩駛入一片蔥鬱的林中。
由於馬車條件簡陋,加之夏日炎炎,車內擁擠不堪,眾人幾乎窒息。
進入林蔭後,微風拂麵,眾人迫不及待地要求停車休憩,紛紛下車,尋覓陰涼之處,一麵納涼,一麵商討即將到來的科舉考試。
這時,有人注意到隊伍中多出一輛馬車,不禁好奇詢問:“奇怪,我記得我們一共隻租了三輛車,加上秦兄的那一輛,應該是四輛,這多餘的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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