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雪罵著江逸,大步走進花廳。
剛聽到江逸受傷,她是真擔心的,心中原本充滿了真切的關懷之情。
恨不得馬上能看到江逸,但因為不知江逸住在何處,隻好耐心等待。
付高升在一番長籲短歎後,對江丹雪說“唉,舅子真是不省心,一個文弱書生,偏去修河道。”
付高升說“人家都走關係托人,恨不得從閘官署調出來,他偏偏自己往門上送,唉,他怎麼想的?”
付高升至誠至真的說“看到丈人和丈母娘吃睡不安,我這心裡真難過。”
江丹雪心中對江逸的關切,隨著付高升的話逐漸被一絲疑慮所取代。
付高升仿佛無所覺,繼續說“唉,舅子總是事事與丈人反著乾。”
“你說當初在驛道彆沾上蔣氏,家裡哪有這麼多事?”
“……”
僅一夜功夫,江丹雪便對江逸充滿了怨懟,想起曾經與蔣氏的種種不快,她胸中“噌噌噌”燃起了熊熊怒火。
江宏才現在可是家裡的支柱搖錢樹,讓付高升將來接下主簿一職的事還沒落實。
萬一江逸把她爹氣壞了,付高升未來的差事落空怎麼辦?
在走到花廳門口時,聽到江逸是為了救彆人受傷,更是火不打一處來。
這個江逸是不是傻?
乾嘛去救一個和自己不相乾又對自己毫無用處的同僚?!
真是氣死她了!
因此,才有了剛剛她那番話。
付高升跟在後麵,忙不迭的對江丹雪說“小雪,小雪,你慢點,彆激動,你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江丹雪一把推開付高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轉頭看向臉色不愉的江宏才。
“爹,你就慣他吧,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
江宏才沒有理會江丹雪,迅速轉頭看了付高升一眼,正好看到他幸災樂禍的眼神。
付高升沒料到江宏才會突然看向自己,他心頭猛的一跳,迅速垂下眼皮。
隨後又快速抬頭看向江宏才,目光真摯儒慕,讓江宏才差點以為自己剛剛是看錯了。
江宏才收回目光,看向不悲不喜的江逸,心裡頭酸酸脹脹的。
他沒有接江丹雪的話,轉頭對江逸說“逸兒,這次回來,就在家裡住下吧。”
“爹,我現在挺好的,我在給……朋友看宅子,她那裡……答應了她,不好失言。”
江逸想說那裡書多,對他多有助益,想到江丹雪和付高升在這兒,便打住了。
下意識的,他不想讓姐姐和姐夫知道他仍在讀書備考。
“可是,你有傷在身,一個人住在外麵,讓爹如何放心?”
江宏才現在不想強迫江逸,怕將他越推越遠。
“朋友暫時調了一個小廝在照顧我,所以,爹不用擔心。”江逸笑道。
“嗬,你這是什麼朋友,雇你看宅子,還給你配小廝伺候你,可彆是另有所圖。”
江丹雪陰聲怪氣的插話。
“江丹雪,你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江宏才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裡疼寵的閨女,說話這麼尖酸刻薄。
以往,他是怎麼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的?!
不得不說,人一旦清醒,擁有獨立的思考,對是與非自有一番計較。
“她爹,你乾什麼吼小雪!”隨著話音落下,林代雙風風火火的走進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