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安以強勢的手段,處理了江逸休妻一事,他一一掃過江家、蔣家眾人,將他們的神色收入眼底。
尤其是在江宏仁身上,他特彆停留了幾息。
江宏仁挺了挺腰杆,並不畏懼。
玉長安輕嗤一聲,回身對陳嘉輝說:“陳大人看了這麼久的熱鬨,現在,來談談賠償一事吧。”
“好說,好說,陳某願意賠償江舉人五百兩紋銀,不知江舉人意下如何?”
“嘶”,陳嘉輝的話音落下,四周傳來了一片抽氣聲。
五百兩!
縣令一年的俸祿才九十兩,陳嘉輝這一開口,相當於給了江逸五六年的俸?。
江老太太更是眼前一亮,雙眼緊緊盯著陳嘉輝,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兩步。
她現在有些後悔,早知道江逸休妻還能得到賠償,她之前就不阻攔了。
想到這裡,她神色陰沉的看了江丹雪一眼。
哼,果然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竟然沒有告訴她還有這等好事,這是準備獨吞這筆錢嗎?
原來,付高升和江丹雪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們回驛道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從府城匆匆趕回榆林的江宏仁和江老太太。
付寧波說江丹雪與祖母、伯父幾年未見,做主讓她和付高升跟著返回榆林敘敘舊。
事情為何就這般巧呢?
雖說天下事無巧不成書,但江老太太和江宏才回榆林,還真不是巧合。
幾天前他們收到了江宏才的報喜信,江老太太自來對江宏才的子女不喜。
所以,她便決定不回榆林來參加重孫的滿月宴了。
誰知,緊跟著第二天,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說江逸酒後亂性,禍害了人家的姑娘,那姑娘本是有婆家的,被迫嫁給了江逸。
信上還說那姑娘嫁給江逸前就懷了前定親對象的孩子,他們江家的血脈要被混淆了。
這還了得?!
江老太太氣的七竅生煙,覺得江逸這個孫兒讓江家丟儘了顏麵。
今天,這是趕著回來處置江逸的。
江逸在陳嘉輝說出賠償數額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江老太太等人。
在看到江老太太等人眼中閃過的亮光後,他突然自嘲的笑了。
他大約知道這個一年到頭不怎麼回榆林,逢回來就是問父親索要養老銀子的祖母,為何會回來了。
她不是回來參加滿月宴的,而是回來斥責他的。
斥責他也隻是為了一個字——錢。
他敢肯定,他祖母和二伯父回來之前,就知道了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陰謀算計呢?又是誰賣了他?
不過,他是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於是,他朝陳嘉輝邪氣的笑道:“陳大人真是大方,陳家果然在乎這個孫兒。
不過,江某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澄清之前潑在江某身上的臟汙。
蔣氏,若進陳家門,永不為妻,至於賠償嘛?”
說到這裡,江逸停頓下來,他一一掃過在場的人。
江老太太眼裡貪婪、江宏仁暗中的激動、自己父親麵無表情、自己母親絹帕抹淚。
有一個人,甚是讓他在意,那就是付高升。
付高升沒料到江逸會突然看向自己,眼裡竊喜的光芒來不及收回,被江逸看個正著。
他慌張的閃避,令江逸心中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