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停下,蔣樂珍下車後看到清一色的三間或四間民房小院時,心中瞬間驚疑不定。
“這是哪裡?”她猛的看向江逸問道。
江逸淡淡的說了一句:“先回家再說。”
之後從馬車上提下蔣樂珍的小包裹,付了租車的錢。
把馮大有送走之後,他轉身上前打開鎖推開院門,回身扶著蔣樂珍往院裡走去。
蔣樂珍見他麵色淡淡的,本來有些心虛的她,也就沒再出聲,順從的跟著進了院子。
待二人收拾妥當坐在堂屋的時候,蔣樂珍才不高興的說:“你還沒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江逸神色淡淡的說:“我們之前住的老宅,不小心燒了灶房,現在我們租住在這裡。”
“什麼?”蔣樂珍聞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叉在腰上,擰著眉頭說:“既然老宅不能住了,為何不回家住?”
江逸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你公公怕你把江家搬空了。”
蔣樂珍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哼哼唧唧的說:
“那也不能讓我們租房住啊,我可是懷著他的大孫子呢,他忍心讓孫子流落在外?”
江逸被她的言論氣笑了,“怎麼流落在外了?是我不認這孩子嗎?”
“你敢!”蔣樂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拔高聲音大聲喝道。
“行了,天都黑了,你要是累就先歇一會兒,我去做飯。”
江逸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去了灶房,點上油燈,挽了袖子,開始做飯。
菜是去接蔣樂珍之前就準備好的,就是擔心回來晚了沒地方買菜。
簡單的兩菜一湯做好,江逸盛了兩碗米飯,擺好筷子,對躺在西間的蔣樂珍說:“吃飯了。”
蔣樂珍磨磨蹭蹭的下了床,走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要開吃。
江逸卻阻止了她,說道:“先去洗手,呐,水都準備好了。”
江逸說著,指了指堂屋進門處的臉盆架子。
蔣樂珍“啪”的一下將筷子拍在桌子上,哼了一聲說:
“毛病真多,我有一次可是看到你娘上茅房回來,沒洗手就去揉麵呢。”
江逸看著碗裡的飯,瞬間不香了。
吃飯的時候說茅房,這是存心不讓他吃飯啊?!
他母親的一些習慣,他是知道的,在沒上私塾前,他確實沒覺得怎麼樣。
可是,在私塾裡先生要求嚴格,講求君子端儀,再加上後來的閱曆,他確實很注意個人的修養儀態。
後來,再回家看到母親的一些劣習,他少不得要出言規勸幾句。
可他母親過慣了窮日子,口上答應他,轉頭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他說的多了,反而讓他母親心裡不美。
再加上他姐姐江丹雪會哄人,每次聽到他規勸母親,總會來一句:
“娘,您是咱娘,咱家最大的,您愛怎樣就怎樣,不要聽一些人亂編排。”
於是,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說了。
再說,兒不嫌母醜,他之所以規勸,也是遵循孝道。
孝順,孝順,並不是一味的愚孝和順從。
孝順還有一重含義,那便是在順從父母意誌的基礎上,進一步引導父母趨向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