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澄皺起眉頭,他心裡清楚,自己對朱楩的了解並不多,對於這位大明王爺的印象隻停留在傳聞之中
畢竟,他們這些安南的將領們,曾經仔細研究過這位大明王爺的背景資料。就在不久前,當他們還在中都府的時候,胡蒼漢就曾向眾人詳細描述了朱楩在演武中的種種表現以及所運用的戰略和戰術。
然而,儘管如此,胡元澄仍然不太了解朱楩。畢竟,朱楩年紀尚輕,作為軍隊的統帥,他僅有兩次實際的戰鬥經驗。第一次是在演武中,那更像是一場兄弟之間的遊戲,缺乏真實戰爭的殘酷性。至於第二次,則是突襲麓川,朱楩的勝利更多地依賴於他的機智和決斷力,而非傳統意義上的正麵交鋒。
因此,在胡元澄眼中,朱楩並不能算是一個善於打仗的將領。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朱楩或許更擅長一些偷襲和快速攻擊的戰術。事實上,正是由於朱楩提出的閃電戰理論,使得他在大明聲名遠揚。不僅如此,這個理論甚至在周邊國家也廣為流傳,才使得這些周邊國家的將領誤以為朱楩是個快攻型將領。
但是結合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這幾輪交鋒,讓他一時間有點摸不準了,而且自己可是有二十萬大軍,如果真的是岷王朱楩那他莫不是也很會防守,不然怎麼能那麼自信的發話讓自己去找他。
胡元澄覺得這事情好像變得複雜起來了,因為如果真是岷王朱楩在鎮守馬關縣,那麼他的能力肯定不容小覷,否則他怎麼敢如此自信地挑釁自己呢?
副將見自家主帥陷入思考,久久沒有發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元帥,咱們怎麼辦?還打嗎?”
胡元澄本來還在想著馬關縣的明軍統帥是否是朱楩的問題,被副將這麼一問有些惱了:“不管是誰,都得打,這是上麵下的軍令,我們不能違抗!不過,我們不能一開始就全軍壓上,這樣隻會讓我們遭受更大的損失。我決定將軍隊分成三波,輪番進攻,這樣可以有效地消耗敵人的力量。同時,我們要密切關注敵人的動向,尋找他們的破綻,一舉突破他們的防線!”
胡元澄心裡清楚,這場戰鬥恐怕不像以前那樣容易。儘管他們具有絕對的人數優勢,但即使戰術正確且士兵勇敢,也不一定能夠擊敗朱楩並奪取馬關縣。
副將領著軍令離去後,二十萬大軍被分成三波,輪流攻擊馬關縣。
胡元澄也帶著安南士兵如潮水般向馬關縣湧來,氣勢洶洶。然而,沿途的幾個村鎮早已被朱楩事先安排好撤退,因此安南士兵每到一個村莊都會進去搜尋一番,但都發現裡麵空無一人,隻能繼續向前推進。直到抵達馬關縣城前,他們終於看到了已經做好充分準備、嚴陣以待的大明將士。
陽光照耀下,城牆之上高高懸掛著“岷”字大旗,隨風獵獵作響。胡元澄率領大軍緩緩靠近,直到距離更近一些,他們才看清明軍後方城門敞開,仿佛歡迎他們進入一般。
在軍陣前方,擺放著一張席案,上麵放置著一個酒壇和兩隻碗。此時,一名年輕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裡,端起一碗美酒,仰頭一飲而儘,儘顯瀟灑之態。這名年輕人身旁站著一位女將軍,她英姿颯爽,引人注目。此外,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沐晟,這位曾與他屢次交鋒的對手,如今也出現在這裡。
目睹此情此景,胡元澄心中已有猜測,這個年輕人想必就是大明十八皇子朱楩。他微微眯起眼睛,凝視著眼前的一切,試圖從對方身上找到一絲破綻。然而,他所看到的隻有自信和從容,讓他不禁心生警惕。
兩軍交戰,通常都會由兩軍主帥先來一通喊話,隻是看這架勢,胡元澄也知道,這是朱楩專門給他擺的陣前酒,也算是軍事禮儀中比較文雅的一種了。
兩軍很默契地在一定距離裡停下,胡元澄騎著馬正要前去赴會,卻被身旁的副將阻止:“大帥,您可不能前去啊!萬一對方有詐怎麼辦?”
胡元澄看了看遠處正坐在案前喝酒的朱楩,搖搖頭道:“這大明的岷王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會屑於做這種陣前暗算之事。不過,他如此舉動,倒是讓我也想和他接觸接觸,看看他究竟有多厲害。”
於是,胡元澄叫來一個會說大明話的隨軍翻譯,然後騎著馬就往朱楩的桌案走去。而朱楩這邊,除了袁靈兒與沐晟外,確實沒有帶什麼護衛,更沒有設下任何埋伏。他隻是單純地想和這個胡元澄喝個酒、聊聊天,順便向他打聽一些事情罷了。
看著騎馬從黑壓壓的安南士兵陣前行來的胡元澄,沐晟欣喜的和朱楩說道“殿下,他還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單刀赴會了。”
朱楩笑笑“是吧,我看人一向很準的,這這種元帥級彆的人物要是沒點兒單刀赴會的膽量那可領不了二十萬的兵,換做是你,我相信你也敢去。”
這話像是說中了沐晟的爽點一般,沐晟驕傲的一拍胸脯“那是。”
說罷,胡元澄已然到了跟前,腰間彆著佩刀,翻身下馬走到案前,袁靈兒與沐晟警惕的往前移了一步,朱楩倒是絲毫沒有動,穩如泰山,胡元澄也不管什麼藩屬國與宗主國的禮儀了,畢竟陳朝皇帝的那封告天下書發出來之後他們也就算是撕破臉了,一屁股就坐到了朱楩對麵的位子上。
一擺手,站在後麵的隨軍翻譯連忙用大明話說到“此乃我朝的北軍大元帥,胡元澄將軍。”
朱楩看著隨軍翻譯點點頭,一臉儒雅像的客氣說到“本王是大明皇帝十八子,岷王朱楩。”說罷對著胡元澄舉起酒碗,示意了一下。
翻譯用安南話和胡元澄說了一下之後,胡元澄也一笑,抬起酒碗,碰了一下朱楩的碗,一口氣就把碗中的酒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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