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懸浮的青銅碎片前停住腳步,老鯉清了清嗓子,雙手遮在自己的嘴巴兩側,大聲喊道——
“沈師傅,人我帶來了,我先回去啦?”
沒人回應,隻有老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地下空洞裡回響,雖然沈炎曦本人沒有回答,可那些看上去像是給她看家護院的青銅碎片們,卻是在老鯉的呼喊後,緩緩彙聚在一行人麵前的岩壁之上,拚湊成了一扇兩米高的青銅大門。
“看來沈師傅好像已經到了,那跟上次一樣,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老鯉拿下帽子示意,轉身就要離開。
維塔莉娜多嘴問了一句。
“為什麼你又不想跟沈師傅扯上關係,又給我們牽線搭橋?”
她可不信萊茵生命給他的哥倫比亞金圓券能做到這種程度。
老鯉沒有回話,隻是坐上那台被他開下來,已經顛簸的快要散架的越野車。
“回去的路你們問沈師傅就行,我先走啦!”
老鯉沒回答,維塔莉娜也沒繼續追問。
青銅門在老鯉離開後緩緩打開,門後是深邃的黑暗,雖然並不擔心沈師傅這樣的鑄造大師可能會有圖財害命的行為,但維塔莉娜還是保留了必要的警戒,許久未用的騎槍在空氣中塑形,槍尖點燃的火焰此刻成為了三人的指路明燈。
穿過青銅門的瞬間,維塔莉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分裂又重組一次。當她的視網膜重新恢複光明的時候三人已經站在一座傾斜四十五度的青銅階梯上。騎槍的火焰照亮了方圓三百米,但更深處卻有著無法被火焰照亮的濃霧。
“源石活性很高。”多蘿西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檢測設備“你猜猜現在多少度?”
維塔莉娜看了看周圍,閉上眼感受了一下,沒什麼燥熱或者寒冷的感覺,就像是在萊茵生命總部的中央花園裡一樣愜意舒爽。
“現在是133攝氏度,我不知道是我的設備壞了,還是我們的感知被扭曲了,這種溫度下我們本應該都變成烤肉……可現在我們卻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多蘿西敲擊著終端試圖讓它恢複正常,但屏幕上卻沒有任何反應,數字就好像是被完全打亂,來回跳動毫無規律可言。
"氧氣含量3,氮氣72,剩下25是汽化的青銅?"
多蘿西所信奉的科學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應有的作用,她放棄了用自己畢生所學的知識解釋這個奇怪空間裡的一切現象。
沉默的維莉婭卻突然抓住好奇的兩人手腕,那雙如同給紫水晶般的瞳孔在火焰的照耀下泛著紅光。
“怎麼了?”維塔莉娜好奇的看著小庫蘭塔的動作。
“那邊好像有人。”
維塔莉娜順著維莉婭指的方向望去,在如同血管般縱橫交錯的青銅管道深處,傳來某種巨型機械運轉的轟鳴。可伴隨這聲音顯現,那些沒有被火焰驅散的迷霧主動退去,露出它們遮蓋下的遺址原貌——片片剝落的朱漆梁柱與傾頹的飛簷鬥拱。
一座完整的大炎古城從迷霧中緩緩現身,在三人麵前,如同放電影版,逐步坍縮成風化千年的破敗模樣。
城市的年代應該十分久遠,儘管兩人都對大炎的建築曆史沒什麼概念,但連她們這種究極外行人都能看出來,這些東西肯定不是建在移動城市上的,複雜,繁瑣,而且大多數看起來沒什麼用,和現代移動城市所追求的簡潔完全不符。
維塔莉娜的騎槍轉向長廊的另一側,火焰在青銅廊柱表麵拂過,高溫驅散了柱子表麵的灰塵,露出被塵封的金色路標,以及一個名字。
鎮歲熔淵。
似乎是感應到了火焰,又或是城市的主人向遠道而來的客人表示自己的歡迎,那些盤踞在簷角的獸首突然噴出青白色火流,將三人麵前三百米長的禦道照得通明如晝。
這條中央大道的最前方,通往一處高台,高台兩側,十二尊手持各種武器的青銅兵俑如同守衛故土的勇士般站立。
維塔莉娜的騎槍微微下沉,火焰在槍尖跳動,映照出她凝重的神情。
“彆這麼緊張,這地方好長時間都沒用過了,也不知道這個爐子還能不能點著火。”沈炎曦的聲音突然從空中傳來,三人驚訝的四下查看,卻沒找到那個穿著旗袍的曼妙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