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並蒂,是為了救治凝兒姐的母親?”
聞言,葛老微微頷首,隨即歎了口氣,沉聲道:
“小凝一直將根兒夫妻二人的遭遇,歸結於自己身上,所以當初老夫並未向世子提及,並非有意隱瞞。”
“晚輩明白。”李牧知道,葛根應該就是葛沛凝父親的名字。
她將父母的遭遇,歸結於自身,想來也和那音幻之體有關。
「狗屁的受害者有罪論。」
李牧隻覺心中鬱結,恨不得現在就去將那藥采回來。
畢竟花期隻是預估,若不能在開花的那一刻鐘內采下,便要再等一年。
此時的李牧,憋著一口氣,隻覺得一刻也不願再讓她的凝兒姐多等。
然而,看了看身邊處於頓悟狀態下的穆真,還是強壓下了這種心情,開口問道:
“前輩,是否將那並蒂取回,伯母就能醒來?”
誰知,葛老卻是搖了搖頭道:
“歸根結底,老朽對那花的藥性也隻是猜測,這些年,老朽試過無數種辦法,卻始終無用,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南域的那朵奇花上。”
聽到這話,李牧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
葛老的意思很明顯,一切都是未知數。
李牧知道,那種給人希望,再經受絕望,會是種什麼感覺。
若是葛沛凝接受不了那樣的事實,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但這種事,李牧也是有心無力,他總不能……
啪!
「我次奧!想什麼呢!」
想到他獨有的救人手段,李牧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葛老看到李牧的舉動有些詫異,試探的開口:
“世子這是?”
“有蚊子,有蚊子。”李牧訕訕一笑。
彆說葛老在這裡,他身上的藥香,蚊蟲野獸根本不敢靠近。
就李牧穿的這件衣服,看似普通,也是經過數百種草藥炮製,驅蟲功效自不必多說。
李牧也覺得這個借口有些草率,話鋒一轉問道:
“前輩,老師這個狀態會維持多久?”
“不知。”
“不知?”
葛老的目光投向穆真,眼中透著欣賞,
“也許下一刻,也許數月,這要看穆小友自己。”
“世子是想提前上路,又擔心穆小友?”葛老開口,直接道破了李牧的心思。
李牧確實是這樣想的,隻是,有墨無言和葛老在一旁護法,李牧自然不能明說。
葛老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世子不必如此介懷,老朽理解世子的意思。”
被猜中心思,李牧也覺得有點尷尬。
畢竟,他這算是赤裸裸的對兩位前輩不信任。
葛老拍了拍李牧肩膀,語氣中帶著讚賞:
“穆小友收了個好弟子。”
旋即,捋了捋顎下的胡須,朗聲笑道:
“不過,老朽也不用羨慕。”
李牧知道,葛老算是徹底接受了他這個孫女婿。
之前還不覺得什麼,但自從知道了葛沛凝的那些經曆後,李牧發現,醫家的底蘊,怕是不比儒墨兩家差。
如今這般,總讓他有種吃軟飯的感覺。
“世子如今放心將穆小友交由老夫了嗎?”
葛老微微眯眼,語氣帶著調笑。
這般神態的葛老,李牧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