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李牧就那樣靜靜地躺著,不知該不該這個時候醒來。
一旁,乖巧跪坐的白洛芙,時不時的用打濕的帕子為他擦拭手背和脖頸。
李牧能感受到白洛芙的情緒不佳。
也許是因為初次離家,也或許是因為彆的。
然而,李牧即便之前做好再多的心理建設,但作為殺死白洛芙祖母的‘凶手’,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白洛芙。
即便白洛芙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她如果知道真相,會恨我嗎?」
嗅著白洛芙身上淡淡的月芙花香,李牧思緒漸漸變的模糊。
隻是,李牧不知道的是,白洛芙知道的事情要比他更多,除了白祖母已死的事實,白洛枝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本對於李牧,白洛芙隻是小女兒家的傾慕,對於要與李牧一同離開南域,其實心中並沒有那麼確定。
一切都隻是遵從白阿娘的安排而已。
但當白洛枝告知她這幾天發生的事後,白洛芙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改變了白家‘天命’的男人。
「他救了阿姐和阿娘,還,還不顧性命的保護我。」
一時間,白洛枝隻覺得眼前的男子格外耀眼。
就如她們初次見麵時,仿佛天上的謫仙下凡。
“啊~呼~”
白洛芙努力控製著呼吸,小胸脯用力起伏。
紅撲撲的小臉越發滾燙,看向李牧的眼神仿佛拉絲。
偷偷瞟了眼在外趕車的葛沛凝,旋即咬了咬嘴唇,將自己的小手,塞進了李牧的大手中。
“這樣不行。”
就在白洛芙眯著眼自顧自的傻笑時,耳邊卻突然傳來葛沛凝略帶戲謔的聲音。
“啊!”
“阿凝姐,我……我……”
白洛芙趕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便想往馬車外跑。
卻被葛沛凝一把抓住,反手拽回了李牧邊上。
“你要這樣……”葛沛凝在白洛芙耳邊輕輕耳語。
“這……”
聞言,白洛芙本就通紅一片的小臉,頓時冒出了絲絲細汗。
“咕咚~”
聽到二人談話的李牧,不由咽了口口水,旋即在心中狂吼,
「我沒有,這是誹謗,我沒有這種癖好!」
白洛芙貝齒咬著下唇,看了看李牧,又看了看滿眼鼓勵的葛沛凝,眼睛一閉,蹬掉了繡鞋。
……
與此同時,景安城,皇宮大殿。
“陛下,今日太學中,青衣院的學子鬥毆聲勢,請陛下嚴懲。”
宏文帝垂眸,淡淡的瞟了說話之人,當朝太仆寺卿,是個白發白眉的佝僂老者。
“嗯,知道了。”
宏文帝隻是應了一聲,並未多言。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七次,前有太常寺卿狀告玲瓏水榭家奴欺壓百姓,經營妓館。
後又堂堂太仆寺卿將學子打架鬥毆的事,搬到了朝堂之上。
宏文帝很清楚,這才隻是剛剛開始,重頭戲怕是還在後麵。
“陛下,李牧乃藩王世子,即便有些才學,但太學設科,收攏門生實在荒唐,還請陛下下旨,關了這青衣院。”
“陛下,李牧欺君之罪證據確鑿,不可再拖,還請陛下下旨,招李牧即刻入都城受審。”
“陛下……”
朝堂上群情激憤,一個個七嘴八舌,吵的和菜市場一樣。
宏文帝目光掃過這些人,心中壓抑著怒火。
越發向往趙楚依曾經講過的那個被稱作宋的沒落王朝。
雖然那故事主要說的是一個獨臂少年和自己師父的愛恨情仇,但宏文帝卻從中發現了其它東西。
朝堂上,井井有序,各司其職。